第49章(第2/3页)

牧婉清看了裴皇后一眼,见裴皇后微笑的点了点头,才也跟着起身。

她一把扶住已经转身,欲要离去的盛欢肩头,凑在女儿耳畔轻声道:“娘虽然想教你几招驭夫之术,可我到底被赵承平那混蛋骗了十多年。”

她一面将盛欢送去凤仪宫,一面语重心长道:“娘觉得这什么驭夫之术都是假的,夫君若是费尽心机的想要骗,我们再如何提防也无用。”

“所以欢欢,太子若真心对你好,你便以真心回报,来日他若狼心狗肺,你也无需忍耐,当断则断,这太子妃之位咱们不要也罢,千万别委屈自己,不论如何,娘与整个牧府都是你的靠山。”

说来说去,牧婉清就是怕女儿吃了闷亏不敢说。

若是换了赵舒窈,她肯定不会如此担心。

不是因为赵舒窈非她亲生,而是赵舒窈那性子从小忍不了苦、吃不了亏,一受委屈便会嚷得人尽皆知,半点委屈也不肯受。

可盛欢就不一样了,打从她回到侯府甚至成了太子妃,她也从未怨怪过盛家父子一句话。

牧婉清担心她日后与太子有了不愉快,也是像对盛家父子那样,像个没事人一样,什么话都埋在心里。

她现下已经不是永安侯夫人,没了诰命的身份,出入皇宫也不方便,才会忍不住与盛欢耳提面命几句。

牧婉清今日进宫主要是见裴皇后,她将女儿送出凤仪宫外,便又匆匆回头进去陪着裴皇后。

盛欢见到周正果然如芳云所言,就候在凤仪宫外等着她。

“周公公怎么不阻止殿下?你怎能不跟在他身边伺候。”盛欢无奈的揉了揉眉心

周正笑了笑,“殿下身旁还有其他小太监伺候着,今天日头毒辣,殿下知晓太子妃羞怯,要是由芳云姑姑送您回去,您怕是在回东宫的路上也不敢将脖颈上的披帛取下,殿下怕您闷坏了自己,这才叫奴才候在外头接您。”

今日日头确实极好,阳光明媚,万里无云的湛蓝天空洒下点点暖意,分明该是温意适中的阳春三月,这近午时时却比往常闷热许多。

盛欢因为怕被旁人瞧出昨夜凌容与在她身上肆虐的痕迹,可说将自己包得密不透风,就连脖颈上的披帛也都围了两圈。

她刚才在凤仪宫内就觉得有些不适,可又不敢取下,没想到凌容与却也注意到了这一点,还为此细心将周正留下,特地吩咐由他护送自己回东宫。

周正是太子身边的贴身大太监,虽然盛欢在他面前也有些不好意思,但也知道昨晚周正与如意两人守了一整夜。

这该听的与不该听的,他们早就全都听去,她如今贵为太子妃,实在不必因为这等小事而在两人面前也扭扭捏捏。

待盛欢上了轿撵,见身旁就只跟了周正与如意,终是放心的将披帛取下,顿时清凉不少。

三月春风拂面,温暖和煦,盛欢不止觉得这阳光温度怡人,甚至觉得这迎面而来的微风里带着丝丝甜意。

盛欢眉眼弯弯,自成为太子妃后,头一会儿主动惦记起了自己夫君。

凌容与才离开一个时辰不到,她居然有点想他了。

轿撵上的美人儿面色羞红,不知道当自己忆起太子时脸上的笑容,比三月里的桃花还要灿烂还要甜。

御书房内,景成帝面色凝重地坐在书案前。

景成帝禁足三皇子,原意是想让他冷静冷静,却不想,这禁足令才下没几日,他就收到宫门传来禀报,说凌朗不止无视禁足令还打伤了人。

他简直要被自己这个小儿子给活活气死。

就在帝王龙颜大怒之际,御书房外便传来太子求见的通报。

景成帝让人将太子唤了进来,他端起茶盏抿了口雨前龙井,将心中腾起的怒火暂且压下。

喝完茶水甫一抬眸,入眼的便是面色红润,尽显少年意气风发的太子。

景成帝微愣一瞬。

他这二儿子,自三年前遭大皇子所害之后,便一脸病容,面色苍白。

他还记得当年太子为了求娶太子妃,甚至在御书房前吐了满地的血,怎么不过数月,这模样已近有大好之势。

莫名这娶了太子妃还附带了冲喜?才会一将人娶进门没多久,太子的身子便好得飞快。

想到这,景成帝原本被凌朗气得快生出皱眉的俊朗面容,不由得生出几分温和笑意。

可惜景成帝脸上的笑容没能维持多久,在听完凌容与的禀报之后,心中原本勉强憋下的怒火,再次翻腾而起来,如惊涛骇浪,波涌骇人。

“太子说,永安侯同皇商宁家贪赃舞弊,盗卖宫廷物资,盗卖获得的银两高达数千万?”

景成帝额间青筋爆起,脸寒似冰,语气严厉非常。

“太子可知此事有多严重?”

凌容与撩袍跪地,薄唇轻启,肃容道:“儿臣所言千真万确,且儿臣手中已握有证据,罪证确凿,望父皇莫待念旧情,尽速将永安侯伏诸于法。”

话落,景成帝身旁的贴身大太监,将凌容与备好的证据一一呈放到景成帝面前。

书案上证据齐全,且不止有永安侯今年与宁家往来的相关证据,更有历年来私下盗卖的物资名册,还有与负责盐业、铜铁、茶马的皇商卫家往来的证据。

历年下来,牵扯人数尽不计其数,不止涉及两个皇商就连刑部尚书亦牵扯其中。

凌容与之所以能轻易查得这些证据,自然是因为这些事在前世他就做过一次,只是当时永安侯极其狡诈,最后将自己摘得干干净净。

可这一世永安侯尚来不及脱身就被凌容与爆了出来,恁是景成帝再如何赏识永安侯,也绝不允许他一而再、再而三的挑战他的威权。

尤其这六大皇商,居然就有两个与永安侯互有往来。

简直罪无可赦,且凌容与呈上的罪状,条条都戳中景成帝最介怀且无法忍容的部份。

景成帝越看越愤怒,最后一拳重重捶在书案上,震得杯中茶水四溢。

“来人,即刻传锦衣卫都指挥使入宫,刻不容缓!”

帝王嗓音森寒至极,充满着风雨欲来的压迫感。

待凌容与再度回到东宫时,已是晚膳时间。

他进到寝殿,周正伺候着他换上常服之后,却四处不见盛欢身影。

“太子妃人呢?”凌容与眉眼淡淡,漫不经心地问着。

周正笑吟吟道:“太子妃说想为殿下烧菜,如今人正在东宫的小厨房里,殿下──”

凌容与听见盛欢人在厨房,脸色蓦地一变,挥开周正,大步流星的走了出去。

他的小娇儿,什么都好,不止人漂亮,琴棋书画更是样样精通,对他也温柔,可她唯有一样不太行,就是不会烧菜。

凌容与还记得前世她也曾说要为自己洗手做羹汤,结果下场就是她差点把厨房给烧了,将他和盛家父子吓得半死,尔后他们三人再也不许盛欢接近厨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