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第2/3页)

耳边只有自己怦怦不已的心跳声。

美人黑发披撒于榻,宛如盛开的花朵,冰肌玉肤透着些许粉红,曼妙身姿,柔腻似酥。

喜榻上两人好似一对交颈鸳鸯,美得就像一幅画。

几瞬后,盛欢却猛地一愣,面色古怪的掀开眼皮。

“殿下?”她呼吸仍微乱着,小心翼翼地推了推凌容与,发现手上触及的肌.肤,滚.烫得吓人。

原本还有几分醉意的盛欢,霎时被吓得清醒过来。

她费了一番气力才将凌容与推开,手忙脚乱的抓起早就备在一旁的干净衣物,胡乱套上。

“如意!如意!”

她穿好中衣中裤后,立刻将如意喊了进来。

周正就与如意一同在外头守夜,这正殿喜房内始终没动静,原本周正还在纳闷,太子不是下午时还猴急得不想参加宴席,如今怎么一点声响也无?

如意则知道盛欢并非真心喜欢太子,担心自家小姐不肯圆房,又跟太子吵了起来。

原本心思各异的两人,在听见盛欢紧张急促的叫喊声时,却极有默契地对视一眼,齐齐推门而入。

盛欢将人喊进来后,才发现凌容与还赤着身。

少年宽肩窄腰,身形虽然瘦了些,修长的身体却仍覆着一层流畅而优美的薄薄肌.肉,再往下……

盛欢小脸登时一红,立刻将凌容与塞进锦被之中,将他盖得密不透风。

不知为何,他身上突然窜起高热,平时冷冰冰的身子如今布满热汗,随手一触皆滚.烫不已。

盛欢急忙道:“殿下样子不太对,还请周公公快派人去请太医!”

周正听见太子妃的话,立刻上前看了太子一眼,见他面色苍白,双颊却泛着病态的潮.红,心中一惊。

凌容与身子虽不好,可因为体内那股不明寒意的关系,体温素来比寻常人还要低,可说从过发过热。

上次太子书房前跪求景成帝赐婚时,他就烧过一次,那次赵杰亦百思不得其解,还特地为此交待过周正,如若太子又再次发热,必定要派人召他进宫,万不可轻忽。

可今日是太子的大婚之夜,这大婚之夜若是派人出宫将赵杰召进来,那岂不是明日天下皆知太子与太子妃没能行周公之礼。

这这这……

周正登时满头大汗,不知该如何是好。

“这赵世子说过,殿下如若发了热,需得召他进宫,可今日是太子的大婚之日……”周正一张老脸全皱在一块。

“那就请周公公尽速召我兄长进宫。”

“可一旦将赵世子进宫,太子殿下的名声就……”周正话说得十分含蓄。

如意虽是个未出阁的姑娘家,却也瞬间听懂了周正的话,耳朵登时红了起来,急忙劝道:“是啊小姐,万一您与太子未圆房的事闹得人尽皆知,那些人虽不敢笑话太子,可您,可您……”

盛欢身为永安侯嫡女,虽是最近才认回来的,贵女们心中所讨厌的也是赵舒窈而非她。

可如今赵舒窈已不成气候,而她却成了京城女郎们最为羡妒的太子妃,此事一出,不止赵舒窈听了痛快得意,她肯定也会跟赵舒窈一样沦为笑话。

盛欢犹豫一瞬,却还是开口道:“太子身子为重,周公公还是──”

“不许……传太医,也不许……召赵杰进宫!”

盛欢话还未落,便被喜榻上原本昏迷不醒的少年打断。

凌容与双目仍紧闭着,此时他整个人就像被扔进火炉里煎煮熬烤,骨肉似被火灼,浑身烧痛难受不已。

他话说得断断续续,说到最后的几个字,甚至是咬着牙从齿缝间挤出来的,字字句句皆带着不容人拒绝的强势,以及与生俱来的倨傲和霸道。

就算此时神色痛苦的躺卧于榻上,浑身依旧散发着不容小觑的压迫感。

盛欢倒是没被他的气势给吓着,她看着短时间内就突然烧得滚烫的少年,心底一阵心疼,越来越不明白他的身子究竟是怎么回事。

之前冰冷得像个死人,现下又烫得像火炉。

他……他这一世究竟发生何事?

盛欢抿了抿唇,坐在床榻旁,轻轻的拉过他的手,软糯的嗓音带着几许撒娇:“不传太医,也不召我兄长进宫,殿下的身子又该如何,明日元帕上不见红,我又该如何与皇后娘娘解释,我们俩人未曾圆房,太子殿下莫要强撑。”

她知道凌容与是顾及她的名声,虽然他此刻烧得昏昏沉沉,甚至连睁开眼都没力气,却也立刻就想到若宣赵杰进宫,明日她会是何等情况。

病得乱七八糟,心里顾着的还是她。

盛欢不知该说什么,同时越觉得凌容与之前对她的所做所为,肯定不只是想让她尽速与永安侯夫妇相认,肯定还有其他原因。

这太子妃的嗓音可真的好听,说话时带着软音,又轻又柔,说分明说得正正经经,却听得人心头一软。

尤其是盛欢又刻意说得娇声细语,就连从小伺候着她到大的如意听了,耳根都忍不住红了起来。

周正悄悄瞥了一眼侧脸犹带绯红的太子妃一眼,心中感叹殿下真是有福了,只是怎么早前还好好的,一到关键时刻殿下他就,就,就……

没想到凌容与听了盛欢的话,却没有反驳。

凌容与沉默,费了极大的力气,才终于将修长手指勾上小姑娘的手,“你万不可召内兄进宫,否则不止你会沦为全城笑柄,孤也会成为众人背──”

他话说到一半突然痛苦的皱起眉,待身上折磨人的烧热感消退了些,才又艰涩道:“皇后知晓孤的情况,元帕没有落红很正常,她不会怪罪于你。”

“???”盛欢听见他的话,蓦地一愣。

什么叫皇后早就知道他的情况,大婚之夜元帕没有落红又哪里正常了?

周正打小伺候凌容与,他的情况如何,东宫里的其他小太监们虽然不知,可他却一清二楚。

这也是太子为何如今已年十七,却从未与女子亲近过,连启蒙宫女都未曾碰过,而东宫就连半个婢女嬷嬷也无的原因所在。

太子六岁那年开始,突然极其厌恶女子,一有宫女嬷嬷接近他,便觉恶心,严重时甚至呕吐不已。

这件事皇后得知后,沉默许久,因心有歉疚便将他身边都换成小太监。

当时景成帝人并不在宫中,他带着新纳的沈贵人,也就是现下三皇子的生母沈贵妃出游去了。

待他回宫后也没发现太子身旁没了宫女嬷嬷,那时凌容与见了女子也不再呕吐不止,只是不愿让她们接近他。

景成帝并不知太子从未与女子亲近过,只当太子跟他年少时一样冷心冷情,不好女色。

当初东宫没有婢女时,景成帝也曾疑惑过,凌容与只道,有些宫女心思不正,他不想重蹈覆辙父皇犯过的错,是以就算日后大婚,他的宫里也不会有太多宫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