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一袋椰子(第2/5页)

“别紧张。马克思不会伤害你的。”一个女人安慰他说。

一时间,他找不到声音的来源。突然楼上阳台出现的一点红引起了他的注意,他发现一个年轻的金发女郎从二楼的铁楼梯上下来。她身穿一件长家居服,当她走近时,他发现她光着脚。“我叫阿德莱德·托里拉,您是……”

“兰德,我是英国人。”

“看得出来。”她微笑着说。她有着英属殖民地的口音,他花了一会儿才想到是具体属于哪儿。

“而你是澳大利亚人。”

“是的,兰德先生。”

“阿德莱德,是城市的名字。”

“正是,”她走近了他,即使没有穿鞋,她也和他差不多高,“有何贵干?你把我丈夫的骨灰带回来了么?”

“很抱歉,不是的。我想他的死对你一定打击很大。”

“也没什么。我吃惊的是他是死在伦敦机场,而不是塔那的妓院。”

兰德不自在地看着那只正在他头上方树枝上挂着的蜥蜴。“我们可以到里边去聊么?”

“屋里太热了。到阴凉处来,那儿有桌椅。”

他跟着她穿过院子,来到一张绿色的铁质小桌旁,桌旁有四把配套的椅子。那只蜥蜴没有再跟着。阿德莱德拿起桌上的一个小铃铛,摇了摇。一个当地的仆人便过来问她和兰德想喝点什么。

“最好是冷饮。”他说。

“这儿的水不适合饮用,但我有从街上买来的塔斯克。”

他曾喝过这种非洲啤酒。“那个就可以了。”

“两杯塔斯克啤酒。”她对仆人说,仆人便安静地离开了。

“你一个人住这儿?”兰德问。

“我丈夫不在的时候我一个人住。我想现在他是永远回不来了,”她想了想,又说,“但我有很多朋友。有时他们在这儿过夜。我的仆人简伊在一楼有间房。”

“我想和你谈谈托里拉的买卖。”这时仆人拿着两个杯子和两瓶塔斯克啤酒回来了。

“动物买卖。”

“是的。”

她叹了口气并给自己倒了杯啤酒,“三年前,我从澳大利亚来这里当老师。托里拉事实上是我在这个岛上遇到的第一个人。我知道他做出口买卖,但到我们结婚时我才知道是贩卖动物。但看起来也没什么。”她浅蓝色的眼睛这时才第一次和兰德的相对。

“现在走私和贩卖珍稀动物是大买卖。你丈夫带走的这些海龟成年后每只可以卖到一万美金。”

“那么值钱?”

“托里拉夫人,我得知道他是从哪里搞到它们的。”

她稍微歪了一下头,好像在思考如何回答这个问题。最后她说:“有人说马达加斯加的丛林里全是奇异的珍稀动物。但因人口增长,越来越多的丛林被烧毁,就像亚马逊雨林一样。特尔加告诉我如果不抓到它们并出口,它们就会死。”

“我想这么说是有点道理,”兰德同意,“但事实上贩卖动物是违法的,很多人从中获利。是你的丈夫自己捕获这些动物的么?”

“不,不!”她觉得这个想法很好笑,“他从一个掮客那里买,是在冰激凌店里一个叫富莱尔的人。那里曾经是卖冰激凌的,但现在卖威士忌和女人。”

“你认识这个富莱尔么?能带我见他么?”

她犹豫了片刻说:“我可以,但对我有什么好处呢?”

“你能帮我找到杀你丈夫的凶手。”

她的嘴唇慢慢勾起一抹微笑,“是的,我带你去见他。喝完酒我们出去走走,那个冰激凌店就在这条路的半英里外。”

兰德打发走了出租车和她一起散步。她仍未穿鞋,这时他才意识到红色的家居服真是很常见的当地服装。“你的脚不会脏么?”他看着沙土渐渐盖住她红色的脚指甲,问道。

“我不喜欢穿鞋。这种气候我的脚出汗。”

这个冰激凌店不再为孩子们开放了。虽然还是下午,几个男人就泡在店里,还有其他几个人坐在桌边用火柴棍玩着赌博游戏。他们看起来是马来西亚人,但兰德也不确定。几个风尘女子坐在一边,没人注意。

阿德莱德和一个店里的男人轻声说了几句话,他上下打量了兰德。他穿得比其他人好,衬衣上戴着肩章,可能是位船长。但他瘦弱的身躯和灰黄的脸色暗示着他近期患了什么病。他踱过来和他们一起在一张桌旁落座。“这是富莱尔船长,”她介绍着,“这是兰德先生。”

富莱尔笑着和兰德握手,露出一颗金牙。“你对动物感兴趣?”

“现在是,是辐射龟。”

“那很稀有,每一只都不一样。”

“托里拉夫人的丈夫在走私它们到希思罗机场的时候遇害了。”

“我很遗憾。这样的事不常发生,这不是个暴力的买卖。”

“你都卖什么?”兰德问。

“爬行动物。蛇和海龟。在没有食物和水的长期旅途中,他们仍能存活,所以是最好的。鸟和猴子就比较困难。只有十分之一的鸟能存活。”

“难道海关就不会查么?”

富莱尔举手示意招待,“再来杯朗姆酒。你们喝什么?”兰德和阿德莱德都要了塔斯克啤酒。“风头紧的时候我们用快艇把动物运出去。马达加斯加没有海岸警卫队。”

“但特尔加从这里出发,准备在伦敦转机到佛罗里达的奥兰多。”

富莱尔船长耸耸肩说:“那说明他买通了机场的人,这很常见。这些日子最安全的办法是把动物用船运到东边的法属留尼旺岛,或者南非。他们在那提供伪造的证书证明那些动物在进行笼中繁殖,这样运输这些动物就是合法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