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黄色墙纸谜案(第4/6页)

“好些年没动过笔了。我们刚认识的时候,那是在巴黎了,她曾经沿着塞纳河一路画水彩画。”

等待警长的那段时间里,道格和我排除了所有的可能性。我们从顶到底搜查了这幢屋子.对三楼的储藏室格外上心,但却没有找到任何线索。凯瑟琳·哈斯就仿佛从未存在过那样消失了。

和我一起仔细检查凯瑟琳的房间时,道格困惑得不停摇头:

“没有她的任何东西!没有个人物品,没有书籍,没有化妆品,连一面镜子‘也没有!”道格怒气冲冲地扭头瞪着凯瑟琳的丈夫,他站在门口看着我和道格忙碌,“你总允许她上厕所吧?”

“那是当然。我每天都把她领下楼好几次呢。她和我一起吃饭。我只是不放心她离开我的视线,所以才把她锁在楼上的。”

“可她现在去了哪儿呢?”

“我不知道,”他承认道,“也许去了另外一个世界。希望那是一个更好的世界。”

他给了蓝思警长同样的回答,警长不比道格·弗雷更加满意:

“哈斯先生,你有没有杀死你的妻子?”

“什么?当然没有!我怎么可能!这两位先生从头到尾都和我在一起。”

“我指的是先前,”警长瞥了我一眼,“医生听见的说话声也许来自录音机之类的装置。”

但我拒绝接受这种可能性。“她隔着门直接与我对话,”我指出警长的漏洞,“我说话,她答话。我们简短地聊了几句。”

我们几个人重新检查那个房间。戳弄、按探床铺,把床架从墙边搬开。我们在衣橱里找到一个隐藏的隔间,从墙上拉了出来,可里头也还是空空如也。蓝思警长有了新的见解。我把我和凯瑟琳隔着门说话时我们站立的位置指给警长看,他说道:“哈斯先生,你不会凑巧懂得腹语术吧?”

“当然不懂!”

我不得不帮他说话:“那的确是他妻子的声音,我敢拿我这条命跟你打赌。她当时在房间里,但一转眼就不见了。”

我们下楼走进客厅,坐在维多利亚时代的古董椅上,蓝思警长显然很不舒服。他用手指摸了摸银质茶具,我看着他满脸不悦地擦去沾上的灰尘。“女仆呢?”他问,“我瞥见她进门来着。”

“她肯定在楼下的仆人房间里。”哈斯答道。他走到墙边,大声喊道:“萝丝,能上来一下吗?”

我没有听清她的回答,但当年轻的女仆现身时,我一眼认出她是萝丝·韦斯特,本地一位五金店老板的女儿,去年六月高中毕业。“萝丝,你好啊?”我打招呼道,“不知道你在这儿帮工。”

“你好,霍桑医生。我在攒上大学的钱。上午在我父亲的店里打工,下午两点到六点来这儿,打扫房间,帮忙准备晚餐。”她的眼神从我移向蓝思警长,最后落在彼得·哈斯身上,“怎么了?哈斯夫人出什么事情了吗?”

“她失踪了,”萝丝的雇主解释道,“凯瑟琳不见了,我们找不到任何线索。”

萝丝惊讶得张大了嘴:“希望她别伤到自己。”

“这就难说了,”蓝思警长说,“你来的时候有没有见到不寻常的事情,任何方面的不寻常事情?”

她摇着头说:“所有事情都很正常。我没看见哈斯夫人。”

“你有没有去过三楼的房间见她?”

“有时候她不肯下楼吃晚餐,我只好给她送上去。哈斯先生也一起上楼,他要开门锁。”

“警长,你打算怎么处理?”我问警长,“情况超乎想象。”

他只能耸耸肩,答道:“啥也做不了,医生,我看不出这里曾经发生过任何罪案。”

“有位女士失踪了!”

“失踪人口。她也许从栏杆间挤出了窗口。”

“警长,栏杆的间隙仅有几英寸,”我指出事实,“更何况还罩了一层纱窗。”

“等一天再说。我想她会出现的,而且还挺健康。”

离开的时候,哈斯说:“你还是把小猫带走吧,现在没人照看它了。”

驾车回家的路上,我只能连声向道格说对不起:“看起来让你白跑一趟了。”

“没关系。能找个借口逃出大城市就很不错了。”

安娜贝尔·克里斯蒂坚持要为我们做顿饭,我和道格在她的公寓度过了一个愉快的晚上。我想把小猫还给她,但她认为我该养着它。“你可以管它叫华生。”她建议道。后来,她提到黄色壁纸的故事,道格非常想一睹为快。

“怎么样?”等道格读完,安娜贝尔问道,“这个故事写的是癫狂还是女性的屈服?”

道格能觉察到关于这个话题曾经有过争执。他答得很巧妙:

“两者兼有,我觉得。”

第二天在火车站,我与道格握手话别。“记得告诉我事情进展,”他说,“需要的话我可以再来一趟。”

“多谢了。”

“还有,山姆——”

“什么?”

“安娜贝尔·克里斯蒂是个好姑娘。”

星期一匆匆而过,周二亦然,消失的凯瑟琳·哈斯音讯全无。我给萝丝·韦斯特打电话,她说今天去哈斯家帮佣的时候,彼得·哈斯显得十分冷漠且心事重重。他吃得很少,甚至还提到他不久后也许就将离开北山镇。

蓝思警长那儿的消息稍微有意思一些,尽管对解决疑案本身并无多少帮助。在查找凯瑟琳·哈斯来到北山镇之前的背景资料时,警长发现了一些颇堪玩味的事实。“在欧洲从事钻石生意的不是她的丈夫,而是她的父亲,”警长在电话上这样说,“她父亲十四年前过世,把钱交给第三方托管,等凯瑟琳三十岁后再给她。

每个月一号都有一张支票从瑞士的某家银行存入她的账户。”

“这么说,是她的钱在供两人日常开销喽?”我边思考边说,“这就有意思了。假如她在三十岁前过世,托管的钱该怎么处理呢?”

“全部捐给西班牙的一家女子修道院。难怪啥斯要把老婆这样关起来。他害怕她会跑掉。”

“有这个可能性。”但突然间,另一种可能性跃入脑海,“她在三十岁生日时能得到多少钱?”

“那些瑞士银行不肯泄露这样的秘密,可以确定的是,不到一定的数量,他们是决计不会协助处理的。”

“谢谢你告诉我这些。有她的任何消息吗?”

“完全没有。我向警察部门和新英格兰地区及纽约的所有治安官办公室发了失踪人口报告。”

“估计不会有任何结果。我不认为她离开过那幢屋子。”

“那她在哪儿呢?”

“我也想知道。”

爱玻终于按照她的意愿整理好了文件;我挂断电话的时候,她有一大堆问题想请教我,其中之一与凯瑟琳·哈斯有关系:“她档案夹里的这些法语文件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