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魂错杀(第3/19页)

  拉拉也颇通人性,高兴的时候,会冲着女主人汪汪叫唤,遇上庞玉娟伤心流泪的时候,它会伸出温暖的小舌头,轻轻地把她脸上的泪珠舔干。

  “马从军实在是欺人太甚,我一定要杀了他!”庞玉娟说这句话的时候,咬牙切齿,眼睛里杀机毕现,手上的力气也不知不觉地加重了,梳子硌得拉拉“嗷”地叫了一声。

  庞玉娟这才回过神来,忙轻抚着拉拉的头说:“对不起,拉拉,弄疼你了。不过你放心,我虽然恨不得马上让这个男人去死,但我绝不会蛮干,我不会让警察怀疑到我身上,叫我去为这样的男人抵命,那太不值得了。再说如果我被警察抓走了,以后谁来照顾你呢?所以我一定要寻找一个既能杀死这个负心汉,又能保全自己的机会。”

  拉拉抬起头,看着自己的女主人,汪汪地叫了两声。

  庞玉娟拍拍它的头说:“你是在问我到底有什么方法既可以杀死马从军,又不会让警察怀疑到我吗?”

  她惨然一笑,对拉拉道:“其实办法我早就想好了。他不是经常出差吗?少则三五天,多则十天半月,有时候是真出差,有时候却是借出差之名,撇开工作偷偷去陪那个狐狸精过二人世界。我要等的,就是他以出差之名,再去陪那个贱人的机会。到时我想办法将他骗回家,一刀杀了他。对了,人的心脏在身体的左边吧?”说到这里,她用左手摸了一下自己心脏所在的部位,“对,就是这里,只有把刀刺进他的心脏,才能一刀毙命。杀了他之后,我用一个袋子将他的尸体装上,趁夜在后院花坛下挖一个坑把他埋了。单位里的人以为他出差去了外地,到期不归,都会以为他在外地失踪了,绝不会想到他的尸体就埋在自家院子里。”

  拉拉仿佛听懂了她的话,也明白女主人现在的心情,一边把头朝她怀里轻轻拱动着,一边发出呜呜的声音,像是在陪着女主人一起哭泣。

  经过一段时间不动声色地等待,庞玉娟终于等来了一个绝好的机会。

  昨天晚上,她偷听到马从军与那个狐狸精通电话。

  刘美琪在电话里说,自己妊娠反应很厉害,希望他能过去陪她几天。

  马从军自然满口答应,说:“好,我明天就去你那边。”

  果不其然,今天上午他回单位安排了一下,下午就拎着一个行李包急匆匆地“出差”去了。

  2

  吃完晚饭,天就黑了下来。

  庞玉娟收拾完饭桌,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拉拉忽然跳上沙发,钻进她怀里。

  庞玉娟抱起它,忽然发现它眼睛里透出从来没有过的紧张神情,身体也在轻轻颤抖。

  她想了一下,忽然明白过来,对拉拉说:“拉拉,你知道我今天要对那个负心汉动手,所以感到紧张,是吧?”

  拉拉把头凑到她跟前,汪汪地叫了两声,像是在回应她的话。

  庞玉娟不由得笑了,说:“我都不紧张,你紧张什么呀?告诉你,我早就把一切都准备好了。凶器嘛,就是咱们家的这把水果刀,黑色的裹尸袋我早就上网买好了,埋尸的地点我也早已选好,就在咱们家后院里的那丛天竺葵下面,那里土质疏松,挖掘起来不怎么费力气……怎么样,小家伙,我的计划已经很周详了吧?”

  这一次拉拉没有再发出声音,而是伸出舌头,在她鼻尖上舔了一下,好像是在表扬她心思缜密计划周详一样。庞玉娟不由得被它逗笑了。

  晚上8点,庞玉娟开始用家里的电话拨打丈夫的手机。手机响了几声,很快就接通了。

  马从军看到来电显示,肯定知道是她打来的电话,就在电话里很不耐烦地“喂”了一声,通话的背景声音里,隐隐夹杂着一个年轻女人的调笑声。

  庞玉娟说:“你赶紧回家,我有重要的事情要跟你商量。”

  马从军拿腔捏调地说:“我正在海南出差,有什么事,等我回来再说。”

  庞玉娟突然提高声调说:“马从军,你在哄鬼吗?谁不知道你现在就在青阳市,就在那个骚狐狸家里。我告诉你,离婚协议书我已经签好了,如果你想离婚的话,现在就赶紧回来拿,等到了明天,说不定我又改变主意了。”

  马从军显得有些意外,问:“你、你怎么想通了?”

  庞玉娟冷声道:“我要是再不签字,只怕就要被你逼疯了。”

  马从军自然求之不得,连声说:“行,你想通了就好,你把离婚协议书放好,我马上就回来拿。”

  挂断电话后,庞玉娟倚在墙上,双肩耸动,眼泪就止不住流了下来。男人一旦绝情变心,就真的比魔鬼还可怕啊!

  二十年的夫妻,说到离婚,这个男人居然没有半点留恋之情,全然忘了当年追求她时的山盟海誓。

  “既然你如此断情绝义,那就别怪我心狠手辣了!”庞玉娟擦干眼泪,把旁边茶几上一把尖利的水果刀,紧紧握在了手中。

  夜里9点多的时候,庞玉娟听见院门外传来汽车发动机的响声。她知道是丈夫回来了,急忙关掉屋里的大灯,只留下一盏昏暗的走廊灯还亮着。

  她握着水果刀,屏住呼吸站在大门后边。虽然她觉得自己的计划非常周详,而且这个场景已经在她的脑海里反复演练过,但此时真的实施起来,却还是紧张得喉咙发干,浑身颤抖。

  但是对那个负心男人的怨与恨,使她渐渐战胜了自己内心的恐惧。她咬紧牙关,躲在大门后边,强迫自己镇静下来。

  她听到了丈夫把小车开进院子的声音,然后停车熄火,开门下车,紧接着,一阵大头皮鞋在地板砖上踏出的脚步声,渐渐朝大门靠近过来。很快,虚掩的大门被推开,一个穿着长外套的男人走了进来。

  庞玉娟从门缝里看了一眼,没错,进来的就是她丈夫马从军。偌大的屋子里,只亮着一盏走廊灯,光线昏暗。马从军不知在嘴里嘟囔了一句什么,伸手去按门边的大灯开关。

  就在他的手指触及电灯开关的那一刹,庞玉娟突然从黑暗的大门后边蹿出,双手握着水果刀,使尽全身之力,刺向马从军左边胸口。

  马从军猝不及防,胸口中刀,踉跄着后退一步,绊着一把椅子,“扑通”一声倒在地上,嘴里发出几声模糊的低吼,两腿在地板上蹬了几下,很快就不再动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