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日本桥的刑警(第2/9页)

清濑直弘有不在场证明,但如今登录黑网站买凶杀人已不鲜见。调查宫本祐理和清濑直弘关系的工作落到了上杉头上。

“你找这个人查一下。”组长递给他一张纸条,上面写着“岸田要作”和一个地址。

“岸田……好像在哪里听过。”

“他是全权负责清濑直弘公司税务的税务师,和清濑有近三十年的交情。向直弘公司的员工问起宫本祐理,大家都说,岸田最清楚社长的私生活。”

“我记得在三井峰子手机的已拨电话记录里有岸田事务所的电话,是吧?”

“对。关于这一点,岸田说三井只是跟他商量确定申报一事。”

“真的只是这样?”

“不清楚。你调查时也顺便问一下。”

“我知道了。”上杉将纸条塞进上衣内兜。

“找个年轻人跟你一起去?”

“不用了。这点事我自己就行。”上杉说着拿起外套。

当他走出日本桥警察局时,听到身后有人喊“上杉警官”,回头一看,只见加贺正快步追来。

“我可以跟您一起去吗?”

“你知道我要去哪儿?”

“岸田税务师事务所,刚才我听到了。”他若无其事地回答。

“你为什么想去?该不会以为能查到什么可以让你邀功请赏的线索吧?”

加贺微微一笑,说道:“要是那样,我就把功劳让给您。我找岸田税务师另有原因。”

“什么原因?”

“以后再告诉您。我可以去吗?”

“愿意跟就跟着吧。”

岸田事务所位于市谷,紧邻靖国路,在一栋六层建筑的二层,入口处有玻璃,一个中年女人坐在桌后。上杉向里张望,看见一个年近六十岁的瘦弱男人正在操作电脑。

上杉走进去自我介绍,表明来意。

那个男人站了起来,他果然就是岸田。他一脸困惑地让上杉和加贺在沙发上落座。

上杉一边看着对方递来的名片,一边询问他和清濑直弘的关系。岸田结结巴巴地回答说,他们的确有着很多年的交情。

“两家人都很熟吗?您和已故的三井峰子女士也很熟?”

岸田闻言摇了摇头。“不,和夫人没那么……我很少去他家。”

“六月三号三井女士给您打过电话吧?她找您有什么事?”

“这一点我已经说过了。”

“对不起,请再详细说一遍。”

岸田轻轻地叹了口气。“她问如果委托我们事务所进行确定申报会花多少钱。我说这要看具体收入和开销有多少,但如果委托我们,肯定会尽量控制得最低。”

“还说了什么?”

“只有这些。”

“据您所知,清濑夫妇为什么离婚?”

岸田略加思索,开口说道:“我听说是夫人希望离婚,但具体情况不知道。他们应该已经商量好了,别人不该插嘴。”

“责任是否在清濑先生一方?比如他有外遇。”

岸田瞪大眼睛,连连摇头。“我觉得不会,清濑社长没那个能耐。”

上杉决定切入正题。“有个叫宫本祐理的女人最近好像被聘为社长秘书,是吧?她是什么人?是因有门路才被录用的吗?”

“不,这个,这……”岸田脸上立刻浮现出狼狈的神色,“我只是税务师,对于他们来说终究是个外人,客户的私事一概不管。我只听说他们很早就认识了,其他不太清楚。”

“认识?是什么关系?”

“我说了我不知道。”岸田不耐烦地摆摆手。

上杉觉得,岸田可能怕说出不该说的话,惹怒清濑直弘。

既然从岸田口中打听不出有用的线索,上杉合上记事本,决定放弃。“百忙之中打扰了,非常抱歉。”他准备起身。

就在这时,加贺说道:“可以再问个问题吗?六月十号晚上您去了哪里?”

岸田一听,露出非常惊讶的表情,上杉也吃了一惊。虽说调查相关者的不在场证明是惯用套路,但现在没有任何理由怀疑岸田。胡乱确认不在场证明会使对方不快,从而影响随后的调查。

“你们怀疑我?”岸田果然面露愠色。

“您当成例行公事就行。对每个人都会问这个问题。”加贺笑道。

岸田不安地看向上杉,上杉微笑着点点头。

“对不起,例行公事。”

岸田的表情稍显缓和,向里屋走去。回来时,他手中多了个记事本。

“那天离开事务所后,我去了儿子家。”岸田边看记事本边说。

“您儿子家?在哪里?”加贺问道。

“木场,在江东区。”

“您几点离开事务所?”

“应该是六点半以后,具体时间不记得了。”

岸田声称,离开事务所后,他顺便逛了逛书店,到儿子家时已经八点左右。九点多时他离开儿子家,去了位于新桥的一家常去的酒吧,回家时已过午夜十二点。

加贺确认了他儿子的准确住址和酒吧的名字,便结束了谈话。

“你想干什么?”走出大楼后,上杉对加贺说道,“不能在那种局面下确认不在场证明,你这么乱来,让我很为难。”

“但事实证明还是问一下好。岸田在七点到八点之间没有不在场证明。”

“那又怎样?没有不在场证明的人占多数。关键是根本没有理由怀疑岸田。”

加贺停下脚步,凝视着车水马龙的靖国路。“您认识清濑弘毅吗?他是死者的独生子。”

“案发第二天我就去找他了。”上杉答道,“一个不谙世事的毛头小子。”

加贺耸了耸肩。“您真严厉。”

“我一见那种毛头小子就生气。明明自己什么都干不成,还装成熟。当父母的也不好,教育方式不当,他才会变成那样。父母生怕孩子嫌自己啰唆,孩子才变得任性妄为。”上杉一口气说完,才意识到自己多嘴了。他咳嗽一声,问道:“那个傻儿子怎么了?”

“我问了他死者的说话方式,例如对什么人用敬语,对什么人不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