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发变短的尸体 2(第2/2页)

“但是,按现在的堆法来看,T恤排在前面,也就是说,被害者的衣服不是凶手脱的,而是她自己脱的。尸体不可能自己脱衣服,因此善田美香很有可能在遇害前就把衣服给脱了。”

“被害人不是在被凶手脱掉衣服后,而是在身穿内衣的时候遇害的吗……”

穿地咬了一口第二个儿童甜甜圈,小坪刑警则在穿地身后“喔喔”地感动到眼睛闪闪发亮,真想对他这种典型的反应道个谢。

“可她为什么会在这种地方脱衣服呢?是换衣服,还是说……”

“想跟男人上床。”我把手撑在简易床上,感受着硬过头的弹簧,继续推测着,“或许当时在玩窒息游戏。”

“这不太可能吧。脖子上有抵抗过的痕迹,我不觉得被害者很舒服。”我那不懂察言观色的搭档否定了我这富含幽默感的假设,“不过就动机而言,把凶手推断为男人不失为一个好方向。被害者进了房间开始收十行李,这时候她男朋友进来了,气氛不错,于是两个人大白天就想开始亲热,但是中途发生了口角,被害人就被勒住了脖子。或许有可能是这样……那个,小坪是吧,你知道剧团成员的长相和姓名吗?”

“啊,知道,这里是名单。”

小坪从肩上挎着的包里取出资料,上面有三个年轻人的照片,照片上分别写有他们的名字。

西边宪。

古井户佐和子。

奥寺幸次。

西边这个人在神保的报告里也出现过,他是第一目击证人。本人看起来有点学生气,不过个子很高,身体很结实。据说他在十一点十分前驾车赶到这里,此前一直都待在自己家。

古井户佐和子是一个小脸女人,戴着眼镜,梳着就快要不符合本人年龄的双马尾,虽然看着有点荒唐,不过毕竟是当演员的嘛,还是可以原谅的。据说这个女人十点到十一点也“在自己家睡觉”。

奥寺是一个小个子男人,剪了个波波头,身子很痩,长得偏中性且小清新,带着一种中性的亚文化气质。就连本人写下的不在场证词都很符合他的这种气质——“那会儿我在下北泽闲逛,想买旧衣服,没有明确的目击证人。”

“不过穿地警部补,我觉得凶手可能不在他们之中。”

“为什么?”

“我带他们到局里问话来着,他们录口供的时候都低着头,一脸难过的样子……可能是知道团长死了,打心底里感到震惊吧。”

“连小孩都会低着头装出一脸难过的样子。”

“穿、穿地警部补!您别说得这么过分嘛!”

“小坪……你这样还能当刑警?”

先不理会那两个刑警毫无建树的对话,我们把注意力集中到了报告书上。奥寺幸次的不在场证明下面,“美香的恋人”这几个字被圈着圆圈。

“这个叫奥寺的豆芽菜是被害者的恋人?”

“你俩没资格说人家,不过没错。”穿地总是要多那么一句嘴,“这种情况在类似的组合里很常见,不过他们俩谈恋爱以后,剧团里似乎一直有摩擦。”

“那,”冰雨把目光移回到床上,“被害者之前一直跟奥寺是那种关系?”

“不仅限于恋人。”我说,“也可能存在第三者,两人正打算暗地里偷情呢。”

“那,是西边?按理说第一目击证人确实可疑。”

“最近女同性恋也不少。”穿地说,“对象可能是古井户。”

“范围要扩大到这个地步,就没办法确定凶手了。”冰雨像是认输般缩起了脖子,然后用一句“总之嘛”做了总结,“被害者在遇害前身穿内衣,凶手勒住她的脖子,将其杀害,然后剪掉头发,把尸体放在浴缸里,再打开淋浴。”

“为什么要剪头发开淋浴?”

“别光让我想啊!”

“我对手法以外的东西不感兴趣。”

“嗯嗯,好好……凶手打开淋浴放水,可能是为了消除接触留下的痕迹。”

“我也持相同意见。”女警部补说道,“因为尸体被水打湿了,目前无法从被害者的头发和身体检验出任何线索,剪刀上也没有查出指纹。”

反过来一想,凶手很可能跟身穿内衣的被害者有过贴身接触。确实,这样一来,这条思路就比较靠谱了——在交欢的过程中发生了什么异常情况。

女的一开始把衣服脱了。既然凶手和被害者有着不道德的关系,犯罪动机恐怕就是情爱纠纷。把被害者放在浴缸里,也是为了洗去因此留下的痕迹。好好,很顺利,剩下一个问题。

“那……凶手为什么要剪掉被害者的头发?”

小坪说出了我们都在思考的问题。

冰雨把手叉在腰上,眼神游移了一会儿,一脸严肃地说道:

“这个,还不清楚。”

“肚子饿了……”

“都没怎么好好吃荞麦面嘛。”

“赶紧搞定,然后去吃点什么吧,来点高级的。比如天妇罗盖饭之类的。”

“我有一大堆店想去呢。”

冰雨一跷腿,床上的弹簧嘎吱一响。

我们坐在床的两侧,中间隔着善田美香的衣服。穿地占据了窗边的位置,一边嚼着第三个儿童甜甜圈,一边确认搜查人员提交的报告。看着女中豪杰的表情越来越严峻,就知道没什么了不得的新发现,调查还在原地踏步。

不过,我们侦探这边也是一样。

“你对头发有什么想法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