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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怎么办。我要走了。我给你三天。如果到时你离开了——很好。如果你没离开,我就去告发。别以为我是说说而已。”

她突然转过身。“我不知道该对你说什么。我不知道从哪里说起。”

“嗯。带她离开,确保每一刻都有人看着她。能保证吗?”

“我保证。艾迪——”

“忘了艾迪吧。等我休息一下,我要去见他的。我会对付艾迪。”

“他会杀了你的!”

“是啊,”我说,“可他最厉害的手下都没办到。我倒想会会其他人。诺里斯知道这一切吗?”

“他永远不会说出去的。”

“我觉得他都知道。”

我很快离开了她,走出房间,沿着铺着瓷砖的楼梯走到了大厅。离开的时候我没有看到任何人。这次没有人来给我送帽子了。屋外,亮丽的花圃看上去像是中了蛊,仿佛有愤怒的小眼睛在灌木丛后面看着我,仿佛阳光里也有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我钻进车里,向山下驶去。

一旦你死了,躺在哪里又有什么关系呢?在肮脏的废水池或是高山上的大理石宝塔里?你死了,你睡去了,长眠不醒,这种事再不会叫你费心思量。对你来说,油也好,水也罢,跟风和空气并无不同。你就此睡去,长眠不醒,不在乎你死得样子有多龌龊多不堪,你又是在何处倒下的。如今,我也是这龌龊不堪的一分子了。比拉斯蒂·里根更有资格位列其中。可那位老人不必蹚这趟浑水。他可以静静躺在支着华盖的床上,把毫无血色的双手交叠在被单上,等待着。他的心是短暂而含混的低声细语。他的思绪灰暗得犹如灰烬。再过一会儿,他也会像拉斯蒂·里根一样,睡去,长眠不醒。

回城的路上,我进了一家酒吧稍作歇息,喝了两杯双份苏格兰威士忌。喝完却并没有感觉好些。这两杯酒只让我想起银发套姑娘。我再也没能见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