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第一印象(第2/2页)

夏图说着,挽起叶南笙的手胳膊,边招呼龚克上楼。

那刻,龚克想起自己读警校时老师在一次案情分析后说的一句话,“在男人的讥讽面前,被讥讽的女人们所结成的同盟式友谊往往是极具杀伤力的。”

那次的案情很简单,花心男人一脚踏两船,两只船还没挤走对方,却发现男人瞄向了第三只,于是那两只一气之下合力结果了男人。

把相似情况套用在戴明峰身上,龚克默念了句,阿弥陀佛。

招待所的条件比想象中要好,差不多有二星级水平。标间单卫带淋浴,两张单人床并排摆在房间里,铺着白色被单,被单浆洗过的样子,铺在床上四边叠出齐整棱角。两张床中间过道对着墙上的电视,挨着电视再往里贴墙摆张四方桌,上面依次摆着一沓便签纸和一只水笔。

龚克放下东西,正寻思接下来干什么,门口就传来敲门声。

打开门,外面站着夏图,她是来给龚克送案件资料的。

“资料太多,我先拿这么多过来,老师你要有什么需要我再去拿。”似乎还保留了学校里的稚气,夏图充满干劲的说。

龚克接了资料,点头。

回到房间,他洗把脸,脱掉外套躺在床上,拿起身旁的卷宗。

案情最早要追溯到20年前,1992年8月25日,一场暴雨之后,两个收车准备下班的公交车司机在解手时意外捡到个带封条的盒子,自以为捡到宝贝的司机打开盒子,意外的发现里面装着的男性生殖器,生殖器呈寿司状被切成数段,他们随后报警。

接到报警电话,警方立即出动。在接下去直到第二天上午的近十五个小时内,临水市陆续多处地点发现了被切割下来的人体器官。其中包括一只左耳、两只眼珠,十指以及沿脚踝骨剁下的双脚。

后来,法医通过对这些残骸的皮下组织、骨骼以及可以提取出来的数据进行比对分析,确认它们来自同一男性。根据伤情判断,法医得出该名男子应该已经遇害。

可离奇的是,无论警方再如何严密搜寻,被害者身体的其余部分至今都没下落。更让人费解的是,市局对本市失踪人口以及外来流动人员的排查中,也是少有斩获,一个月过去了,前来认尸都逐一摇头离去。

那些尸块,就像随着大雨一同凭空降临在了临水市,再难寻得来处。

省公安厅把此案列为头号重案,有关方面要求限期破案,临水市警方为此成立了精英汇聚的“8-25”分尸案专案组,那段时间,全市所有的警力几乎全部投入到了这起案件当中。

可无论他们围绕着第一抛尸现场扩大搜寻范围,还是排除掉无数嫌疑人,面对一起连被害人是谁都确认不了的案子,就算施公在世,也是束手无策。

随着时间的逐渐推移,8-25专案组在无任何案情突破的结局前无奈的宣布了解散,同样的无奈恐怕也留在当年那群为8-25耗尽心血的专案组探员心里,再也挥之不去。

二十年时光荏苒而过,当年的专案组探员多半已经退休或调职,8-25好像一个被遗忘在世界角落的小小尘埃一样,再鲜少被人提及。直到2012年9月21日,一起近乎相同的案件再次在临水市发生,同样是茬口整齐的被割下的左耳一只、两只眼珠,十指,沿脚踝骨剁下的双脚,以及被切割数段的男性生殖器。

在和上次相同的地点被陆续发现。

唯一的不同大概是,上次是只木盒子,这次真成了装寿司的塑料盒。但也和上次一样,塑料盒被拿纸条交叉封了,上面写着两个字——天谴。

“你是有多恨男人?”目光从卷宗上的字迹移开,龚克眼神迷离,像在对虚空中那个看不见的凶手说。

耳边突然传来尖叫声,声音像是夏图的,可却是从隔壁205叶南笙的房间传出来的。

龚克穿下床穿鞋,开门,两步就走到了叶南笙的房间,房门被锁扣夹住,并没关严,龚克推开门,看到的是手拿菜刀和夏图扭成一团的叶南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