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章 相互畏惧的对手(第4/4页)

“是谁?光说‘是我’,怎么知道您是谁呢?”

“我是知道你这个冒牌财川一郎的人。希望你不要再装蒜了。”

“停止你的信口雌黄吧,你凭什么这样说,”

多津子紧张地站在水木身旁,为了听清对方的声音,也把耳朵贴近话筒。

“我绝不是信口雌黄,多津子太太大概站在你身边吧,你们同流合污,企图谋取财川家的亿万家产,这可办不到呀!”

“胡说八道!请别开玩笑了。我要放下电话了。”

“这不是胡说八道,你是成不了一郎的。”

“你能拿出证据吗?”

水木之所以提出这个问题,除了被对方所迫之外,也是出于想进一步弄清对方的意图。

“那么,你愿意检查血液以证实你是真一郎吗?”

对方的回答,不出所料,但并不可怕。

“你的要求太失礼了。你不公开自己的身分,却向别人提出如此要求,人家能同意吗?检查血液,这是最终手段,你平白无故说我冒充一郎,提出这样的要求,难道不可笑吗?”

“我以后会拿出确凿的证据来的。一旦发现了真一郎,你的画皮就不撕自掉啦!”

“你说得真有意思。难道除了我以外,还有—个什么真一郎吗?”

“这你自己最清楚。”

“为什么说我最清楚?”

“这个……也就是你把一郎杀了,将他的尸体藏匿起来。”

对方企图把杀死一郎的罪行转嫁给水木。而且,水木的确是转嫁这种罪行的绝好对象。因为水木可以被怀疑有充分的杀人动机。他为了得到巨大财产的继承权,将—郎杀死了,并藏匿了尸体,冒充死者;再者,警察绝难想到杀人和藏匿尸体是两个人干的,即:电话的对方杀死了一郎,而藏匿尸体的是水木。但是,在目前情况下,只要一郎的尸体不被发现,就能将对方的恫吓顶回去。

“难道说是我将我自己杀死了吗?你的神经有没有毛病?我活得这么好,你怎么能说一郎死了呢?”

“那因为你是一郎的替身。”

“所以我要你拿出我是替身的证据来。”

“检查血液就知道了。”

话又绕回来了。对方毫无办法使水木就范,而又一口咬定一郎已经死了,这本身就说明他自己是杀死一郎的凶手。

“其实,不必寻找出—郎的尸体就能证明你是他的替身。我只要将这个事实告诉财川聪次和谷口敏胜就够了,尽管你和财川一郎面貌酷似,但他们一定能识破你的。”

“那你就这么干吧。”水木接着道,“除掉我以后,能够获得遗产的就是叔父和谷口夫妇,因此,弄不好,他们要受嫌疑的。请问,你这样作,居心何在?是不是除掉我以后,你能分到什么好处?是我叔父或谷口授意你这样干的吗?否则,你本人就是搞掉我以后能获得最大利益的人。你既然一口咬定我是替身,那就应该知道真正的一郎发生了什么意外,否则,在没有真凭实据的情况下,你怎么知道我是替身?这不就等于说,你是杀死一郎的凶手吗?你咬定我是替身,即便把我搞垮,到头来你也是得不到利益的。因为如果能够得到利益,那就等于你承认自己是杀人凶手。当然,以上都是假定除我以外还有一个什么真一郎存在而说的话。”

水木的这些话深深打中对方的要害。

对方因为亲手杀死了一郎,才知道水木冒充了一郎,但是,能置水木于死地的一郎的尸体,却被隐藏起来了。因而,对长相和一郎一模一样甚至自己也区分不出来的水木的确是无可奈何的。虽然水木是他转嫁罪行的绝好对象,但他又是无法告发的。

在没有客观证据的情况下,说水木是一郎的替身,就已经自供了自己是杀人凶手。他虽然知道水木不是一郎,但又无法公开这个事实,因为这样一来,虽然能剥下水木的假画具,但却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利用聪次他们也能剥下水木的画皮,但就象水木所说,搞垮水木以后,最能获得利益者,将会引起怀疑。到头来,偷鸡不成反倒蚀把米。

必须不受嫌疑,而又能获得利益。这说明存在一个人,他能够在杀死一郎之后,又越过聪次和谷口而取得利益。

水木的话之所以能打中对方要害,这说明对方是—个比聪次和谷口更优先获得利益的人。难道真有这样的人吗?

还没有入财川家户籍的多津子,显然不是这种人。因为她还不算是财川一郎正式的妻子,她没有继承权。

对方肯定隐藏在财川总一郎身边。

水木的眼前又浮现一郎临死前所作的V暗号,这肯定是暗示凶手是什么人的。

V究竟表不凶手的什么?V的意思有许多,表示胜利的V;划拳的剪刀;罗马数字5,不,表示5,应该伸出一只手来,那么,是表示二十吗?

瞬间,水木凝神联想,他握着话筒,默不作声。而电话对方也屏住了气息。

他们现在是互相畏惧的对手。对方知道水木是替身,水木知道对方是杀人凶手。

但是谁也奈何不了谁。因为,能置对方于死地的证据,反过来会使自己垮台。

谁也不能光放下话筒,先放下者,就等于认输。

通过电话线,两人白刃相交,气氛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