凶杀的步骤(第2/3页)

“没有办法呀!”

“不象话!这是我爸爸说的吗?”

“您爸爸没说。不过,我们若是赖着不走,您爸爸就为难啦。”

“这和我们有什么关系?我们本来没想要搬进来呀,那是为了代替女侍才把我们叫进来,现在觉得碍事,又叫我们回去,这多荒唐呀!把我们当成什么人对待啦?”

“我们不愉快没有什么,不能叫您父亲为难呀!”

“妈妈想回去,就随妈妈的便吧,我可不走。”

“您这不是故意作对吗?希望您不要难为我。”

“我不是故意作对,妈妈要回松涛,那是您自己愿意。我的肚子在短时间内,爸爸还看不出来。”

“啊!这个孩子若是……那将会发生什么事呀……”

据说第一夫人登志子的病情暂时好转,要回到本邸来,那美把这一情况告诉了弦间,弦间又直接把清枝叫了出来。

“听说登志子夫人要出院,是真的吗?”

“真的。”

“已经使尽了各种医治办法都没有效,反正是要死的人,怎么能回家呢?”

“大概不是您说的那么严重吧。”

“她是什么病?”

“据说是胃入口的地方长癌,胃被全部切除,没有转移到内脏器官,所以得救啦。”

“把胃全部切除了还能活吗?”

“把食道和肠子直接连起来,据说这样还能摄取必要的营养。”

清枝彻底灰心丧气了。她好不容易坐上了妻子的位置,现在又要远远离开。她勉强坐上了妻子的位置,再叫她恢复到以前的状况,打心眼里不是滋味。由于心里一时激烈的气馁,竟连拒绝弦间的反应都忘掉了。

“夫人就打算这样忍气吞声退出去吗?”

“没有办法呀!这本来就不是我的地方。”

“真能想得开呀!”

“这应该说是短暂的日光浴。”

“事到如今,我看没有必要再回到那个背阴的地方去了!”

“我也不想回去呀!”

“那还是不回去好。”

“可是,这向阳的地方只能容纳一个人呀!”

“是呀,若是登志子夫人不出院就好了。”

“怎么能不出院?医生让出院,我不能反对。”

“假若使她不能出院,那不就好了吗?”

“您说什么?”

“哦,请听我说。登志子夫人得的是不治之症,那不和死了一样吗?她就是出了院,那病弱的身体也不能尽妻子的义务,这就是说,她根本不该占着妻子的位置。这个位置就应该是您这样的夫人来坐,这也是墨仓的愿望。他要把登志子夫人接回家,那只是出于同情。”

“您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请您听听我假设的想法,我可不可以想办法使登志子夫人回不来?”

“什么意思?”

“请您别装糊涂啦,您已经很清楚我的意思了。医院里没有什么防备措施,我到登志子夫人的病房里去看她,使点小手段,她就永远不回来了。这是很简单的事。”

“哦?您说得多可怕呀!”清枝吓得连嘴唇都变白了。

“反正是活着的死人了,只需动动一根指头,她就会象我开始估计的那样死去。”

“住口!我不爱听您这可怕的话。”

“所以,我说这是假设的话。不过,真的动一动指头的工作,您就可以正大光明地当上墨仓夫人了,墨仓会长也会和那牌位似的妻子告别,重新建立起幸福的家庭。登志子夫人因为自己该死不死而抬不起头,以后也没有这个必要了。大家都会得到幸福。”

“那——夫人若是意外地死去,第一个被怀疑的就是我呀!”

清枝虽然做出强烈反对的样子,但她仿佛被卷进了旋涡,对此引起了强烈兴趣。

“我不会那么愚蠢,要叫她死在医院里。至于死的原因,不论在哪里,总是要考虑的。”

“象癌症这种病,看起来象是好了,不定什么时候还会再发,何必还要去冒那份危险呢?”

“您说得是。可是,等她的病再发,那美的怀孕就要被墨仓察觉了,这,对夫人来说,多少总是有些不妙吧,您说是不是?那美不会打胎,我也不同意,就是对您来说,也是第一个外孙,难道您不希望让您的外孙在墨仓家占据直系地位吗?”

“就是现在也是直系呀!”

“从血统的意义上来说,是的。但不能姓墨仓家的姓呀!”

“这就是您的目的呀!”清枝的眼睛闪出了光芒。

对弦间来说,那美的胎儿是他的双刃剑,就是说,这胎儿究竟是把自己引进墨仓家的一张王牌呢,还是激怒墨仓高道的导火线,怎么估计,准确率只能说是一半对一半。

既然哪一方面都无法准确判断,就不能让那美打胎。

不管怎么说,要在墨仓察觉那美的怀孕之前,先把自己的身份确定下来。

“在这期间,关于我的目的什么的,怎么想都行。更重要的是多为夫人想一想。”

“我不知道。那样可怕的事,您要干,就随您的便吧。”

清枝无意中说了这话之后,又恍然大悟地说:“我什么也不知道,连听也没听说过。”

“是,那好吧,反正我说的都是虚构的。”

前任杀人的人当然得不到继承权;知情不报的人也没有继承权。这一后果清枝是清楚的。

清枝现在的地位,对墨仓高道的财产,什么继承权也没有。但是,如果她能成为登志子的继任,也能得到后任继承权的地位。可是,清枝事先明知杀害登志子的阴谋,又不采取任何制止措施,就是把她当作共犯嫌疑,她也无可辩解。可对弦间来说,这种共犯关系却加强了他在清枝的生活中所占的地位。

弦间把三泽佐枝子沉进龙栖沼泽之后,又对她的遗物迅速做了处理。能烧的东西尽可能地烧掉,不能烧的东西,就彻底破坏它的原形,作为大件的垃圾扔到各个垃圾堆里去。

遗物处理完了,又把作为借用房间的仓库倒出来搬走了。佐枝子的生活痕迹在这里全部消失了。

正在这个时候,楠茜芙露又把给弦间的信寄到了旅馆。弦间看到寄信人的名字时,不觉一阵紧缩。楠茜向他要邮票的事,他已经完全忘了。在处理佐枝子遗物的时候,如果仔细找找,也许能找到,可现在后悔也来不及了。

他想起当时有一札旧信,和其它破烂一起被烧掉了。

楠茜在信中果然诉说,丈夫怎样催逼她把气球图案邮票还给他,如果不还给他就……。

楠茜无论怎样要求,弦间也想不出什么好办法来。佐枝子的遗物已经处理完了。其实,弦间对邮票没有多大兴趣,如发现的话,便会还给她。她是他美国卖身生涯的“顾客”之一,不想为两张邮票伤了和气。可是,他终究很为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