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的狂欢(第6/10页)

“那是为什么?”

“因为到中元节要给主顾送礼品,那天送错了礼,这边还没送出去,那边受礼的已经答谢了。你怀疑我丈夫了吗?”

“由于穿错鞋,你丈夫必得在大崎被害前,和大崎会上一面的。”

“我丈夫没有那样的事。他对大崎非常信任和爱护,大崎也很尊敬他。买同样的鞋就可证明这一点。不止是买鞋,凡是我丈夫中意的东西,必定买回两件,给大崎一件。大崎担心穿同样的衣物,太容易认错人,所以接受衣物特意不一起穿。大崎还常常为此苦笑哩。我丈夫为什么必得杀害大崎先生呢?”设乐妻子急切地为丈夫辩护。

“这终究是一种推测。”猪熊抚慰着设乐的妻子。

确认设乐家及其周围,没有自然生长的薮虱和雀稗子等杂草,可这类草籽附在设乐的左鞋和大崎的右脚上,确是事实。

从大崎除右脚外,别处没有附着草籽这一点上看,就要考虑设乐到过哪些有这种草籽的地方。在设乐的生活活动范围内,生有薮虱和雀稗子草,这是错不了的。比起草籽的所在,草籽如何粘到大崎的身体上,更是重要之点。

根据草籽的鲜度,推定附着后经过了整整10个钟头。如果是15日早晨外出时穿错了鞋,还没有问题;如果是15日离家后穿错了鞋,那就说明大崎在设乐家以外和设乐接触过,为什么事才有这种必要呢?

特别是在穿错鞋并非大崎的过失的场合,问题就更大了,很大可能是设乐穿错了鞋,而大崎也没有注意,由于是同一商标、同一尺码,就把一只弄错了。

设乐的妻子说,设乐和大崎结成了相互信赖的关系,具有深厚的友谊。可是信赖越强,背叛的可能也就越大呀。

他们之间,从来没有发生过破坏信赖关系的事件吗?侦察本部首先在设乐家周围展开了调查。

对设乐家的反映是好的,设乐的妻子富子是招婿入赘的女人,帮助丈夫操持家业,夫妻感情很好。夫妇之间,有一个8岁的女儿,已是小学二年级的学生了。

大崎始终如一地服务,不仅甚得主人夫妇的信任,而且其他营业员和附近的人们也有好评。警察们本来怀疑设乐夫妇和大崎有三角关系,也没有确切的证据。

总之,完全找不到一点破绽。

石野和彦和泽村由美那方面的侦查已经陷入难关,他们和设乐建一有什么关系,同样是一点摸不着头绪。

一时扭头的设乐,由于惊怕追撞车里的什么,而宁愿冲向列车的说法,也没有人再坚持了。

彻底检验了严重破损的设乐的汽车。由于和火车相撞,车后部受到了严重的损伤。石野车因追撞所受的损伤,呈向内凹陷形。石野车和轿车接触的损伤辨认不出来。而且从那损伤程度上,也不能得出是石野车追撞而肇祸的结论。

石野车前部防撞杆损伤轻微。把设乐车撞到火车轨道上去,势必受到更大的损伤,至少防撞杆也得变形,这个鉴定对石野是有利的。

石野过失故意杀人罪难于成立,结果是:

一、设乐车未拉手闸;

二、设乐车在第二次追撞后飞越出去;

三、路口前无设乐煞车的轮胎压痕;

四、石野车前部防撞杆损伤轻微。

根据这些理由,对石野只得仅问他的盗窃罪了。

侦破工作从定案以来呈现了胶着状态。侦查本部根据草籽附着的推理,指名设乐是杀害大崎的凶手。可是设乐已经死去,就是查明他是凶手,也不能逮捕他了。

这就成了追踪死者的调查了。可是如果把设乐作为凶手,也不能查明他的动机。他为什么必须杀害他事业上的得力助手、又是同乡出身的可爱的后辈呢?

对这一点,侦查本部做了指示,查明动机,真相就水落石出了。

大崎穿错鞋以后,不是被从别处来的凶手杀害的吗?出现这种看法之后,对侦破方针进行了再审议。决定了以下四点:

一、对大崎来设乐家以前的生活史进行调查;

二、对大崎胃中的中国饭菜(阳春时、饺子、八宝饭)进行抽样鉴定;

三、搜查设乐粘上草籽的场所;

四、继续发现杀害大崎的目击者。

在A署侦查本部决定新的侦破方针前后,N署有了新的发现。

破损的设乐轿车成了重点检验对象,同时对追撞的石野汽车、特别是前部做了集中检查。为了周密慎重,安藤检查了车的内部。

如果设乐被石野或者同乘的泽村由美所惊吓,那就还应考虑汽车本身或者车内也许有使设乐惊惧的东西。

可是,车是T厂制造的普通车,没有特别使设乐惊惧的外貌。那么是在车内吧。

安藤在助手位置上发现了一个极其微小的东西。那是夹在背椅和坐垫的缝隙中间、稍有疏忽就会从眼前漏过的米粒大小的物体。

安藤仿佛见过这个东西,那不是和粘在设乐鞋上的草籽酷似吗?不,那确是同种类的草籽,可它为什么跑到石野车里来了?安藤思考着其中的意义。

就是说设乐车和石野车有过“接触”,那附在设乐鞋上的草籽,也不会有跑到石野车助手位置上去的可能。由于是普通常见的草籽,单单弄到石野车上去也是难以想象的。安藤认为:在石野车内发现同样的草籽,绝不是单纯的偶然现象,两个草籽之间必定存在着某种联系。安藤还看到车座上处处抛撒的白粉,那不是土灰和沙尘,便抽样带回鉴定去了。

车内检查之后,安藤分别向石野和由美作了调查。

“车内发现了薮虱草籽,那是从什么地方搞上来的?”

“薮虱草籽是什么呀?”

两个人都不知这个植物。

“在田野生长的杂草。”

“那种杂草草籽,在什么地方都会粘上的。”

“同样的草籽,在设乐的鞋上也粘着呐。”

“那有什么关系,普通的草籽粘上谁,都是不奇怪的。”

“7月15、16日A市夜里的炒面祭,你去了吗?”

“直接回家了。”

“真的吗?有人证明吗?那天夜里,有来访和打电话的人吗?”

“没有那样的人。”

“那就是说,那夜你(们)在家的时候,没人证明了?”

“回家就睡觉了。为什么都必须一一找到证明啊?”

“那是因为你们不说实话!”

“绝不说谎话。”

“车上还撒着白粉哩。A市的炒面祭向游人抛撒白粉,现在白粉并不在盘子里。你们说没去A市,可你们的车上,为什么都撒上白粉了呢?”

“我真的没去。如果去,也许是由美吧。”石野坚持着。由于面粉撒到助手位置上,安藤的讯问,从这时起集中转向了由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