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16(第2/5页)

他不提,姜禾绿都快忘了这事。

她等了那么久还是一如既往地被迟到。

对她爽约就算了,然而姜父那边,怕是要怀疑什么。

“不了……”姜禾绿摇头。

“你是不是怪我迟到?这次我不是故意的,最近真的很忙,你理解一下好不好?”沈西成发自内心地保证,“等我们结婚后,你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姜氏那边,我会帮你妥善处理好。”

不知他是不是故意当着时怀见的面说这些,把本来就沉闷的气氛弄得更加不堪。

姜禾绿因为刚醒,没怎么回过神来。

她还没来得及说话,沈西成的手机突然响起。

看到陈清韵的号码时,沈西成迟疑几秒,还是接通。

那端清亮女声传来:“不是说好二十分钟后回来的吗?”

“抱歉……出了点意外。”

“怎么。”女人笑声如玲,“你的小女朋友不让你走吗?”

“不是。”

“如果她不开心的话,我们以后还是少见面吧。”

“没有的事,清韵,我马上过来。”

那端女人低回轻柔的细语,让沈西成几乎是条件反射做出选择。

再看时间,离他下车到现在不过二十五分钟。

迟到五分钟,便让他心生不忍。

这个待遇,是姜禾绿没有的。

当然——她也不稀罕。

“阿禾。”沈西成似乎想要两全,“你父亲在哪间病房?我现在过去看看他,不过只能说两句话,清韵那边还在等我。”

“不用。”姜禾绿摇头,“你走吧,我和我爸说声就行了。”

“可是……”

此时此刻,沈西成做什么都是两头不讨好。

再看时间,又过去两分钟。

终于,他做出艰难的选择:“我先去找清韵,明天再来……你等我。”

走到门口,他又心痒难耐,忍无可忍地回头,当着时怀见的面,对姜禾绿直言道:“你记得离他远点,他不是好人。”顿了顿,又说,“你有我陪着你就够了。”

“……”

他看上去很赶时间,都不给人反驳,人就溜得没影了。

留下姜禾绿一个人应付,很尴尬。

明明说时怀见坏话的人是沈西成,结果烂摊子给她收拾。

就算不贫血,她都头疼了。

房间里,沉默得能闻呼吸声。

半寸目光不敢抬,她小口小口地喝着水,以缓解尴尬。

五分钟后,时怀见出声打破沉静:“你在喝水吗?”

“啊……”她茫然抬眸,点头,“是,是啊。”

“水杯早就空了。”

“……”

“你喝了个寂寞。”

“……”

姜禾绿这才注意到他递来的是玻璃杯。

早就被她喝得一滴不剩,后面几分钟纯属在演戏。

姜禾绿讷讷地摸着鼻子,不知该说什么。

“不是说不躲着我吗?”时怀见不遗余力将气氛拉到尴尬最高端,“现在怎么不敢看我了?”

“没有。”

“抬头。”

“……”

“哑巴了?”

“……”

姜禾绿还是不动。

脑子里回荡的,是沈西成的话。

她知道他是在故意诋毁人家,然而时怀见十几岁有孩子以及坐过牢这事是不可争的事实,纵然表面再友好,一个人的过去是永远抹不掉的。

她说的不躲着,不过是看在丰识的面子上,有利益相关的充足条件,就算对方是一头猛兽,她也会当祖宗一样供着、敬着。

姜禾绿的上眼帘始终没有抬起,因为紧张,两只手把被褥抓出不浅的皱褶来。

“不敢看我?”时怀见再度出声。

“……没、没有。”

她一再的不承认,让他基本失去耐心和哄人的兴致。

一只手直接从她眼前飘过,捏住她的下颚角,力道不重,却稳得让人没有挣扎的机会。

轻轻一用力,她被迫抬眸,和他对视。

女孩漂亮明媚的眼睛里盈着光,也透着几分畏惧。

头顶上,是男人低醇磁性的嗓音落下:“你相信他说的话吗?”

“我、我相信您是个好人。”

“我不是。”时怀见第二次强调这一句。

姜禾绿无法躲开他视线的追捕,气氛压抑的房间,她的呼吸仿佛也被压迫住,断断续续地无法顺畅。

她看向他的眼神有些疑惑。

很难从一个比自己大出六七岁的商业男士眼里琢磨出一二,从头至尾他给她的唯一感觉就是英俊多金的好心老男人。

不知何时,时怀见已经俯身,两人正面距离不超过半米,近得能感知到对方的呼吸。

“不过。”微顿,他又说,“我不会伤害你,还会帮你对付沈西成。”

“为什么?”她脱口而出,“你不会喜欢我才帮我的吧。”

“……”

意识到自己在说什么乱七八糟的话,她轻咳一声,想解释自己只是随口一问,没别的意思。

眼前突然一暗。

几乎一下子,他正面的俊容便倾上来。

两方之间,姜禾绿明显呈于劣势,被上方一双深不见底的黑眸注视,男人五官近乎完美,纵然以俯视的姿态依然没有暴露亚洲人的短板,轮廓线条刚-硬分明。

他唇薄得很。别人说这样的男人无情冷漠,很难动心,却经常给女孩一种深情的错觉。

当他俯身低头时,不知怎么,姜禾绿下意识闭上眼睛。

许久,耳边是安静的。

过一会,她明显感觉到他的手松开了她,并且起身站稳。

“闭眼做什么。”时怀见心平气和地问,“不会以为我要亲你吧。”

“……”

他抬手,把刚刚从她头发上的羽毛拿到她的眼前,“帮你摘个东西而已。”

“……”

姜禾绿彻底闹了个大红脸。

这个男人肯定是故意的。

她其实并不觉得他俯身是来亲她,只是一种被压迫的条件反射。

他那般调侃,不知道经受多少个女人才做到这么顺其自然。

他是不是好人她不知道,但狗是真的狗。

实在不想和他再待在一起,姜禾绿简单收拾了下,便想走人。

确定沈西成不会见父亲后,她心境反而平坦如斯。

不然,要是真带沈西成见父亲的话,她真担心那个家伙说些什么不尊重人的话,让父亲起疑心。

“你去哪?”时怀见这时问。

“找我爸。”她想了想,“沈西成不见他,我总得过去给个解释吧。”

“身体没事?”

“可以走了,头不是很痛。”说着,她试着摸了摸额头。

躺了一觉后,情况好很多。

时怀见转口又问:“听说你父亲心脏不好,沈西成这回放了鸽子,会不会对老人家的病情有影响?”

他说的,正是姜禾绿所犹豫的。

沈西成不在,她总不能去大街上随便拉个女婿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