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格林家命案(第3/4页)

“她只是哭泣不作回答,从常识来考虑,她应该在她的房间里边。她若不是凶手的话,凶手进入室内将睡在她旁边床上的祖母杀死,她可能没有察觉吗?”

“但事实是,在那段时间里,她不在自己的房间里。”

他们三个人听了这话都非常吃惊,特别是吉野警部补,眼珠子都要飞出来的样子怒目盯视着我。

“你,你怎么知道她不在自己的房间咀呢?”

“在那段时间里,佐和子小姐在我的房间里。”

吉野警部补用沙哑的声音说道:

“对不起,莫非你和佐和子小姐有恋爱关系吗?”

“不,不是的。昨天晚上12点10分过点儿,佐和子来敲我住的偏房的门。我不否认佐和子对我袍有闽过一般好感的感情,我也不讨厌佐和子。但是,人和人之间韵感情,不是全都可以用好恶二字解释清楚的。我和佐和子之间,一直到现在从未有越轨的关系。

“但是,我昨天以来的行动,伤害了千鹤井家还活着的人的感情。我说了我明天要离开这个家的话,这句话大概触动了佐和子的心。她忘记了谨慎二字,竞在探更半夜来到我的房间。她大概是来寻求向我表明她的感情的最后机会,但是我们完全没有能够利用这个机会。

“正在这时,有人来敲偏房的窗户。不知为什么,绯纱子从房里跑了出来。我跑上断崖将绯纱子抓住,我抱起她昏迷过去的身体,从后门送她回房。这时后门还开着,正好这时女仆还醒着,她会证明的。

“我走进绯纱子的房间,把她放在床上让她睡下,就又从后门回到我的偏房。我出了后门,女仆就关上了。我想这下可糟了,但忽然发现实验室的窗户有一扇没有关上,于是我就帮助佐和子队窗户进了上房,这时是夜里12点40分钟左右。

“佐和子离开她的房间有30多分钟,要说凶手在这个时间里进入寝室,不是也合情理吗?”

听的人全神贯炷,连咳嗽—声都没有。我继续说下去。

“下边我谈谈第一次杀人的事情。高木君刚才提示了一种密室杀人的方法,但那种方法完全不能今我信服。我却发现了另外—种方法。房间的门是从你们想象不舅的地方关上的。这种方法,一会我实验给你们看。通过这个实验,可以 充分证明真正的凶手是谁。

“高木君通过打电话的顺序问题证明凶手是佐和子,关于这一点,我更有不同的解释。”

正在这时,女仆把高木叫了出去,说有人给高木打来了电话。高木接完电话回来以后,他的面部呈现出一种悲痛的表情。在高木接电话的时候,吉野警部补向女仆询问了关于关后门的事情。女仆的回答证实了我的话。石狩检察官依然默不作声。我又继续说下去。

“今天早晨发现尸体;是在几点钟?”

“差一点儿不到五点钟。佐和子被早晨的阳光唤醒以后,发现收藏在衣柜里的占老织锦做成的能乐剧装盖在睡在旁边床上的祖母身上,她感到事情有些蹊跷,将它拿开以后,有一种刺鼻的香水气味。园枝老人又是死于心脏麻痹。”

我觉得说到这里也就够了,于是猛然站起身来说道:

“我想见见佐和子小姐问她一件事情,可以吗?”

“可以,请。”

吉野謦部补好象被我说服了。当我正要走向房门的时候,高木彬光叫住了我。

“柳君,请等一下。”

他把我叫到书房的一角,低声对我说道:

“柳君,我可能是错了,我愿意收回千鹤井佐和子是真正凶手的看法。

“我对你用什么样的推理指出真正凶手是谁,非常感兴趣,遗憾的是我个人突然发生了一件非常重大的事件,必须马上回东京去。这边的事,就拜托你了。

“我相信你能解决这边的事件。这是那份记有电话内容的速记。交给你吧。请你在适当的时候作为你的王牌使用它。至于使用的时机和方法,就由你选择吧。”

他拿出那张纸片交给了我。我向他深表谢意,并在他耳边耳语道:

“你这是搞的什么名堂?”

他不觉一惊,注视着我。

“我必须这样做,就象你在我住的旅馆里搞的圈套—样。”

他又从皮包里取出一张纸片,用速记文字写了一些东西交给了我。我接过纸片,向他伸出手来。他稍事踌躇,接着紧紧握住我的手,低声说道:

“柳君,祝你健康!离别真叫人难受。自从发生战争以后,我也感到人生的无情。我们分别多年喜得相会,马上又要告别。今后不知何时何地得再相见,请你注意身体,多多保重。”

我听了他的话,不觉眼角一阵发热。我们一见面就互相顶嘴,互相争吵,一说要分别,马上又感到凄凉。尽管他的才能和性格深处,潜藏着一种使我反感的东西;但他对我的友情,使我不能不从心里感谢他。

在永恒中出现,又在永恒中消失。

在无限的时间和空间中,象萤火虫的闪光那样,来去匆匆、明灭无常的人生——觉得可以永久持续的男性朋友之间的友情,莫非也象流星那样只是瞬间的光芒?

在我感慨万端伫立沉思的时候,他向石狩检察官那边走去。

“石狩先生,非常遗憾,由于个人的事情,我必须立即 到东京去。过去承蒙多方关照.非常感谢。现在我想最后和你谈一件事情,到院子里走走可以吗?”

石狩橙察官面有难色地说:

“实在抱歉,你的事情我们回头再谈好吗?”

“这件事非常急迫,要马上对你谈。”

“那么,就在这里谈不行吗?”

“在这里谈不合适。”

“是吗?你既然这么说,那好吧。吉野君,对佐和子的讯问等我回来再进行吧。”

高木和石狩走出房间。我焦躁地在椅子上坐下。5分钟,10分钟,石狩检察官迟迟不回来。我不耐烦地问吉野警部补:

“对千鹤井麟太郎的讯问还没进行吗?”

“进行过了,有必要时再对他进行讯问。”

“希望对他再次进行讯问,询问时叫他看看这张纸片,请注意他的表情变化。”

我把高木彬光刚才写的那张纸片交给了他,但他奇怪地看着我说道:

“这是朝鲜语吗,还是埃及的象形文字呢?这到底是什么暗号呀?”

“不对,这是中根式速记文字。文字虽然不同,但内容和我们说的日语是一样的。”

“是吗?到底哪边是上边呀?”

“这边是上边。”

“内容写的什么呀?”

“这现在还不能告诉你……呀,石狩先生,你怎么了?”

推门进来的石狩检察官的脸,仿佛象见了幽灵似的那样苍白。他象游泳似的东倒西歪地向书架上一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