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荷马的命案(第3/5页)

“不是很有意思吗?每层楼都有酒吧和酒廊,而且店名都写得清清楚楚。最上面是‘幸运’酒吧!”

“那算有意思吗?‘幸运’是很通俗的名称。”

“但是,其下却是‘初夜’!”

“嗯。”

“再往下是‘处女’。然后是‘邂逅’酒廊。这是偶然所造成的夜之艺术吧!”

“我真搞不懂,每个店名都很平凡,哪算艺术?”

“但是,若把店名由上往下念着,则是‘在幸运的初夜邂逅处女’,不是很好玩吗?”

“是不错,但,现代的处女真的那么少吗?”检察官笑了。“不过,你看看这句名句的作者!”

“这……”

“就是下面的那家店。”

“下面是卖关东煮的呀!”

“是的,而且店名是‘与太郎’。”

“哦?这我倒没注意到。没错,说是‘处女’都是骗人,唯有像‘与太郎’那种白痴才会受骗!这真的堪称为‘黑色幽默’了。”书记官拍手笑着。

路过的行人错身走过时,总忍不住好奇地看他一眼。

“酒吧或酒廊的名称!”书记官边走边说。“以这样的眼光来鉴赏,也很有趣呢!”

“那当然。其目的是要引人注目,让客人容易记得,不得不想出一些奇特的名称了。”检察官也缓缓走着。

其实,光是这样无拘无束的闲聊,就已是一大乐事!

“说到奇特,这里也差不多。”

书记官指的是大街向左延伸的小路转角一家店面,店前挂着旧式灯笼,蓝色的灯光映出几个字:“日式餐馆·可梦院”。

“我却觉得不像是能做好梦的地方。”

“前面还有红灯笼。”

“是烤鸟店嘛!‘多福’两个字念起来就令人打呃!”

“嗯,确实不怎么样……”

两人走入巷内。这里不像大街那般热闹,两旁的商店或饮食店也都很简陋,很少见到人影。

“这条街不好,没有情调适合的店。像‘御染’、‘驹子’的,简直是赶不上时代……”

“不过,也有‘荷马’这种相当新潮的店名呀!”

“啊,‘荷马’是吗?还要再过去……”书记官正说着,突然见到前面一位男人就从“荷马”走出!

男人走约两、三步,立刻站住了,同时,弯着腰蹲下来。

检察官看着对方背影,说:“是喝醉了?”

“什么?”

“就是那男人,刚从‘荷马’走出……”

“奇怪,那是咖啡屋,招牌上还写着名曲欣赏。这‘荷马’到底是什么意思?”

“应该是希腊的盲目诗人……”!检察官的声音中断,因为,蹲在路上的男人突然站起来。

他像装有弹簧的傀儡人一般,用力踹踢地面跳起,然后往前猛冲两、三步,同时高举右手向着一无所有的空间挥动,紧接着扑倒地面。

检察官口中轻呼出声。

书记官也觉得有异,说:“究竟怎么回事?”

“过去看看吧!”检察官说。但,书记官已往前疾奔!

4

约莫十分钟后,千草检察官和山岸书记官在“荷马”咖啡屋柜台和店老板面对面而坐。

这段极短时间内所发生的经过情况,在以后具有重要意义,所以依序先作说明。

首先,当检察官和书记官跑到倒卧地面的男人身旁时,男人正全身痉挛、呻吟不已。脸孔痛苦地擦掠地面,扭曲的嘴中回出秽物,连衣领都沾到了。

“振作点!你怎么了?”检察官单膝支地,问。

男人脸孔微微抽动,涣散的眼瞳瞪向检察官,气喘不已地挤出声音:“奇怪的……那家……咖啡屋……”

是位年轻人,由于身体剧烈颤抖、痉挛,长发像是扫在地面般动着……

“咖啡屋?是‘荷马’吗?那里有什么?”

男人手指紧压喉咙,嘴唇颤抖不已,拚命想说话,却发不出声音。

“山岸,打电话叫救护车!”

“知道了。”

书记官跑向“荷马”大门。

四、五分钟后,救护车抵达了。大概在报案时,山岸已向对方说明自己身分,所以,下车后,两位医护人员向检察官致意,说:“辛苦了。”

本来,这话该是检察官说的,因为,在这种情况下,他只是单纯的报案者,并不知发生什么事。“是酒醉吗?”其中一位医护人员问。

“不,不知道。走出这家咖啡屋之后,马上就倒地。我也只是刚好碰到。”

“已经不行了。”另一位医护人员检查男人的脉搏和瞳孔,之后,站起来,用力吐出一口气。“呼吸停止,也听不到心跳声。”

“外伤呢?”

“没有。”

“脸色看来很好呀!”

“唔,真重!”

两位医护人员边交谈,边动作俐落地拿下担架,将男人抬入车内。

“急救医院是前面经堂二丁目的仁爱堂医院,要向您报告结果吗?”

“不必了,先送去急救要紧!”

男人或许还有救!有些陷入假死状态的患者,在经过医生急救后,还能活过来。而且,若是死因可疑,医院自然会通知辖区警局。

救护车响起警铃离开后,聚在周围的人群开始移动了,都是一些好奇的过路人。一闪一灭的红灯终于自检察官视野消失了。

“真是不幸。”书记官说。

“酒意都消失了。”

“怎么办?要喝咖啡吗?”

“咖啡?不是要喝啤酒吗?”

“刚刚那男人好像在咖啡屋里发现奇异的事。”书记官问:“他有说什么吗?”

“我也听不太清楚。但是,他确实说出‘奇怪的’……”

“你向他确定过?”

“没有。对了,他似乎还见到某样白色的东西。”

“白色的东西?嗯……店里的女人是穿白衬衫。”

“所以,想进去看看。”

“那,啤酒怎么办?”

“就喝咖啡吧!”检察官肯定地说。

两人在“荷马”的柜枱前坐下,面对着年约三十岁的店老板。

5

“他和我们店里没有任何关系,而且是第一次来,不管进来时,或是离开时,都是精神饱满,并无丝毫异样。他付过钱之后,我还亲自送他出门呢!”店老板将咖啡端至千草检察官和山岸书记官面前,一口气说着。

穿白衬衫的女店员,表情紧张地站在柜台旁。店内只有两位像是上班族的年轻男人,坐在检察官他们背后的厢座。在检察官他们进入时,两人正和店老板高声谈着,一看到他们,却立刻缄默下来。

店内流洩着轻音乐,但,两位客人并非在聆听音乐,只是想了解事情的发展而已,眼中都洋溢着好奇的神采。

“还好不是在店内,如果在里面发生那种事,将给我们带来极大困扰。其实,真吓我一大跳,竟然会倒在路当中。是不是罹患了猝死症呢?人好好的,却在眨眼之间就倒地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