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部 事件的发生(1-4)(第4/5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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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eights麻布的地下室是停车场,车子驶进地下室后,可以搭乘电梯通往各个楼层。这意味着如果搭电梯直接到地下室,从车辆的出入口进出,即可在不经过正门玄关的情况下出入这栋大楼。

大楼前也有可以停放五、六部车的空间,是专供访客用的。

大楼的正门入口是一扇左右开关的自动门,进门后的右侧并列着两排信箱,中间的楼梯两侧设有两部电梯。它和高级公寓不同,访客可以自由进出。管理员负责的工作是大楼的保全,向住户催收迟缴的租金、收取包裹,以及保管需要签收的邮件包裹等等,但对于人员的出入完全不予管制。

以秋宫警部补为首,一行人从中间的楼梯上去。因为管理员说:“二楼的话,走楼梯会比较快。”

走道和楼梯都是水泥砌的,装饰用的瓷砖贴成菱形图案。一群人发出叩叩的鞋声走上三楼,来到二〇三室前。

一名刑警敲门道:“段内先生!段内先生!”

房内没人回应,刑警又敲了敲门。

“段内先生,请开门!段内先生!”

还是没有回应。

“动手吧。”

警部补接过管理员手中的钥匙。准备进行搜证的人员都带上了白手套。

门打开了。房门口是窄小的置鞋空间,旁边的鞋柜上面整齐地摆着给客人用的拖鞋。

正前方是嵌着玻璃的拉门。玻璃刻有凹凸花纹,所以看不到里面。不过,从室内流泻而出的灯光将入口处照得通明。

“段内先生!”

警部补又喊了一声,伸手将拉门拉开。门滑顺地打开了,房内开着冷气,冷空气迎面袭来。

刑警一同进入屋内。这里应该是客厅吧,五坪左右的空间,铺着木头地板的房内中央摆着一组四件式沙发,没有半个人影。

左边墙壁有一扇铝门。

“这里面是?”

管理员回复警部补的问题:“是厕所兼浴室。”

他一面说一面打开门。贴满白色瓷砖的狭小空间里,整齐美观地配置着浴缸、马桶以及洗脸台。

客厅的正前方有一扇大窗,因为开冷气,窗户紧闭,窗前垂挂着白色蕾丝窗帘。那扇窗的左侧墙壁有一扇半开的门。

“那扇门是?”

“是,隔壁还有一间房……,是三坪左右的西式房间,大家通常都当成卧室。”

一名刑警快步趋前将半开的门打开,就在同时,他口中轻轻发出了一声叫喊。

“科长,有一个男的倒卧在床上,好像死了。”

刑警们一起往里面移动。

最先踏进房内的是秋宫警部补。

尸体全裸,修长的身躯俯卧在床上。右手从床沿垂下,左手则压在胸部下方,呈弯曲状态。头部向右扭曲,可以看到男子半边的脸。他的脸肿胀发紫,呈现瘀青状态,颈部有一圈淡紫色,像是绳索的勒痕。一看就知道是被勒住颈部,窒息而死的。

“管理员,”警部补开口问道,“请你仔细看一下这张脸,你认得他吗?”

“是……是的,这个人就是段内先生。”管理员声音发抖地点头说道。

床头柜上放了一盏小台灯。白色灯罩透射出的灯光,照亮了床的周围和死者的面貌,应该不会看错才对。

“好,我知道了。大家都到外面去吧,先让鉴识小组工作。”

在刑警碰触尸体或现场前,要先拍下发现当时的景况,这是进行搜证的常识。

警部补一边看着鉴识小组备好相机、闪光灯,一边叫唤小队长:“石野!巡逻车的巡警回去了吗?”

“没有,我让他们在大楼入口待命。我跟他们说除了住户以外,任何人都不准进入,尤其是那些看见警车停在门口便拼命想挖新闻的媒体,全部都要挡在门外。”

“这样啊,那就好。不过,那两个人选不知道发生命案了吧?请你知会他们一声。”

小队长跑了出去。

警部补环顾四周,对刑警们说道:“你们彻底搜查客厅和浴室,看凶手可有留下线索,一根头发都不能错过!”

说完这些话后,他进入了应该是第一现场的卧室。

“鉴识人员,可以移动尸体了吗?”

“没问题了。已经拍完照了,现在要开始采集指纹。”

“是吗?那么,可否把尸体抬起来一点,我想检查外伤。”

鉴识人员将死者的头部转正,双手伸到尸体脖子下方。

“科长,有了,在这里!”

他指向尸体的后脑勺。死者从右耳侧边到颈部的皮肤已变成紫色,而且还呈现肿胀的现象。

“这里,后脑右侧部分有被表面光滑的棒状钝器殴打过的痕迹。”

“没有出血迹象呢。”

“嗯,不过被害人在这一击之下昏厥,或因为这一击而失去抵抗能力,凶手便趁这时迅速将他勒毙。从勒痕来看,凶手应该是使用比手帕或领带更细的绳状物。”

“那么凶手用的凶器……”警部补环视周遭,“就是用来殴打被害者的,到底是什么东西?”

另一位鉴识人员递上手中的毛球刷,说道:“会不会是这个?它掉在床下,拿着顺手,重量也够,用这个木头的部分使劲敲下去,可以造成相当程度的伤害。”

房间角落有一个衣橱,刷子原本应该挂在对开橱门的把手上。握柄前端有个小孔,一条细绳穿过小孔做成小吊环。现在它却掉在床下,确实有些不寻常。

床的侧边有一个通常在女性卧室才会出现的梳妆台,前面放了一张小椅子。椅背上披着一件白色POLO衫,脱下来的牛仔裤就随手搁在软垫上。深蓝色牛仔裤下,露出半截红色条纹的男用内裤。

“好花的内裤……鉴识员,这个很奇怪耶。”

“啊?”

“这些脱掉的衣物,应该是被害人的吧?”

“应该是吧,因为死者光着身子。”

“如果真是死者的衣物,不会有点奇怪吗?他走进这间卧房,先脱下POLO衫挂在椅背上,接着脱下牛仔裤放在椅子的软垫上,最后才是内裤。也就是说,内裤一定是放在牛仔裤上面才对。可是这条鲜艳的内裤却压在牛仔裤下面,顺序不对。”

“这个男的可能是在床上脱掉牛仔裤和内裤的啊。当时大概很匆忙,所以他爬上床时,顺手将掉在一旁的牛仔裤、内裤捡起来丢在椅子上。因为这样,内裤才会压在牛仔裤下面。”

“嗯,如果是这样就说得通。话说回来,他到底在赶什么?干嘛要脱得这么急呢?”

“这个嘛,科长,”另一位听到两人谈话的鉴识人员说,“因为他急着办事啊。”

“办事?这话怎么说?”

“就是说当时床上已经躺着一个全裸的女人,女的在床上呼唤:你在干嘛?快来呀。男的蓄势待发,好,我马上来!立刻脱掉身上的衣物。这样当然会匆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