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水上浮尸(第2/3页)

“那个声音是瀑布。”

“对,在我以为什么都不会动的洞窟中,骤然见到呈く字型流动的瀑布,令我十分害怕。虽然我在中途就折返,不过既有那么大规模的舞 台,我开始相信朋浩所说的那笔财产是真有其事。”

“其他的人知道这件事吗?我是说宗儿、香尾里、铁马他们。”

“宗儿如果知道,应该会立刻花掉吧。香尾里如果知道了,不可能不告诉我。至于铁马,他如果知道了,应该会拿来扩展事业。”

“换言之,洞窟藏有财产的事,只有你和你丈夫知道。”

“我想应该是。”

“朋浩本来想独吞那笔财产吧。”

真棹闭紧了嘴。

“你打算继承朋浩的遗志吧。”

真棹深吸了一口气。气卡在喉咙,听起来好似呜咽。

“你一直无法和宗儿断绝关系,对朋浩的罪恶感在你心中与日俱深。这次的旅行,你本来已经决定向朋浩告白谢罪,没想到朋浩突遭奇祸 ,你永远失去了赎罪的机会。在你心中只剩下沉重的罪恶感。”

“你说的没错……”

“朋浩横死的打击尚未抚平,紧接着透一也死了。透一的死,只能说是你的过失造成的意外事故,更加深你对朋浩的罪恶感。”

“我不断背叛朋浩,这种愧疚感令我快要疯了。”

“你的确疯了。失去心理平衡,使你改变了本性,成为一个可以杀人面不改色的恶魔。为了向朋浩谢罪,你决心继承他的遗志。”

真棹的眼角溢出泪水。晶莹的泪珠滑入耳中。

“朋浩的人格已经转移到你心中,你恨那个总是轻侮朋浩的宗儿,他夺走了朋浩的妻子,加以玩弄。你认为宗儿该死。”

“我根本不爱宗儿。”真棹说。

“你在大野弁吉的倒立人偶装上毒针,因为你知道只有宗儿会去碰那个人偶。没想到那天宗儿却想叫你上发条。当时你一定很为难,不过 你还是用不懂机械做借口,成功的拒绝了他。”

真棹默默的聆听敏夫说话。

“当你在倒立人偶装上毒针时,你等于已经杀死了宗儿。你变得大胆起来,开枪打死了香尾里。枪声响时我正在迷宫中,宇内小姐在和铁 马谈话,宗儿才从屋里冲出来。唯有你,站在香尾里的身旁……”

“对,只有我站在香尾里的身旁。”

“那时,我绝对不相信你是凶手。不,应该说我不愿意相信,所以我一直在怀疑别人。那个凶手没有留下脚印,也没有被任何人看到。这 实在是很不可思议的事。然而,如果假定你是凶手,一切就解释得通了。即使你靠近,香尾里也不会起任何戒心。”

“打死香尾里的手枪到哪去了呢?”

“你利用的是机关障眼法。怪屋发生的三件命案全都是利用机关。这是一大特征。就像你利用倒立人偶杀死宗儿一样,为了隐藏杀死香尾 里的凶器,你利用了水上浮尸的机关。”

“水上浮尸?”

“以前在庙会或祭典的时候,常有小贩兜售那种会动的鸭子玩具。鸭子是用普通的赛珊珞做的,不过为了让它游动,加装了别的机关。在 鸭脖子绑上线,另一端绑着泥鳅,放进装满浊水的水槽中,玩具鸭子就像活的一样,开始游水啄饵。你就是用同样的机关,把杀死香尾里的凶 器消灭掉。当时,在你身边有池中的鸭子。你打死香尾里后,立刻用纸绳把手枪绑在鸭子身上扔出去。鸭子笔直的游回池中,纸绳在水中溶解 ,手枪就沉入池底了。”

真棹嘴角浮起一丝微笑。敏夫将之解释为挫败的苦笑。他自己在场上被击倒后,也曾像真棹那样笑过。

“要在铁马的药瓶中下毒,也需要机关。铁马死了两个孩子,所以变得非常小心。他把房间上锁,也不让一般人接近。在这样的情况下, 要把铁马随身携带的药掉包,对任何人来说都是不可能的。”

“是的,连想碰那个药瓶都不可能。”

“所以必须要用机关。这次你是利用没人知道的洞窟密道。你在铁马遇害的前一晚,从洞窟潜入铁马的房间,趁他睡着的时候,用有毒的 胶囊将药瓶中的胶囊掉包。你作梦也没想到,除了你自己之外,居然还有人知道怪屋中藏有洞窟。只要洞窟不被发现,就没人能证明你的罪行 。”

“是啊。”真棹镇定的答道。

“三件案子都经过绵密的计画。然而,也发生了你预料之外的事情。其中之一,就是宇内小姐发现洞窟的存在。因此,能将铁马药瓶中的 胶囊掉包的,除了你之外再无他人。第二,你没想到宗儿会在那时操作倒立人偶。宗儿想在我们面前操作自动人偶,而你却无法阻止。如果你 硬要阻止,反而会让人起疑。结果,就让我们知道了凶手用是把毒针藏在倒立人偶中。凶手一定不希望别人发现他是用倒立人偶杀死宗儿的。 ”

“不希望别人发现?”

真棹的眸子定定的凝视着某一点。

“是的。原本宗儿的尸体应该是在无数的玩具中被发现。倒立人偶混在其他的玩具中,谁也不会注意到里面藏着毒针。你本来想让警方以 为凶手是外来者吧?”

“外来者?”

“对,因此你另外准备了一支假的针筒,故意掉落在怪屋外。”

“假的针筒……”

“那个今天也被宇内小姐发现了,针筒中还残留着液体。如果拿去化验,一定和杀死宗儿的毒药成分相同吧。说不定针上还沾着宗儿的血 呢。虽然准备这个很麻烦,不过你曾替宗儿打过针,对你来说这并非难事。”

真棹的目光似乎凝结住了。敏夫捧起真棹的脸,吸吮着她的唇。

“……我的话有哪里说错了吗?”

真棹看着敏夫,那种孩子气的天真已经从她脸上消失。

“是有一点点错误……不过那样也好。”

“有错误?你是指哪里?”

“已经无所谓了。”

真棹伸出手腕,拉过敏夫的手。

“我想拜托你一件事。”

真棹把敏夫的手放到她的喉部。

“……拜托你就这样用力!”

“你别说傻话了。”

敏夫甩开真棹的手腕。真棹被这股力道一带,裸露出了上半身。

在敏夫的身下,真棹的感情终于出现动摇。真棹用手环绕着敏夫的背,数次露出雪白的咽喉。她的呻吟声颤抖四散,敏夫嗅闻着着真棹的 味道。

半睡半醒间,敏夫伸出手腕。他一直是这样确认真棹的身体。然而,敏夫的手却扑了个空。敏夫赫然张开眼睛,真棹不见了。

房间变亮了。他身旁的寝具叠得整整齐齐的。敏夫连忙起身。

敏夫打开隔壁房间。整理干净的桌上放着一张白纸,纸上压着弹出红白眼球的魔童女。敏夫拿开魔童女,抓起那张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