Ⅱ、死亡组合 5、铁球(第2/6页)
但实际情况又是如何呢?根本就是接收了那抹附身在钻石上的恶灵啊。
小心!小偷可是无所不在的!那些家伙靠敏锐的嗅觉就能找到金钱的藏匿处。不管多森严的戒备都一样能破解、也会伤人、杀人、夺走你的一切!
恶灵就这么反复在阿章耳边呢喃。
睁大你的双眼,竖起你的耳朵,保持五官灵活运作,随时准备袭击,片刻都不能懈怠!
阿章满是汗水的双手,一整天都紧握着自制的手工宝剑,屏气凝神,等待着那个隐形的敌人。
接到公司的电话时,是外界的新年气氛已经逐渐转淡的时候。
阿章过完春节之后仍持续请假。虽然扭伤的部分已经好了很多,但实在提不起劲坐上吊篮擦窗户。右手似乎已经感染了杀害颖原社长的触觉。只要每次一擦拭窗户,似乎就会因想起那一幕而恐惧不已。
他也曾考虑过辞掉工作,不过除了新工作难找之外,若是在这个时间点辞职,说不定还会遭来质疑,因此老是下不定主意。但是,无论如何,高空作业员这份职务,看来是不得不放弃了。找个适当的时机,再拜托公司将自己调到打扫大楼内部的部门好了。
公司打来的电话,不是催促自己早日回到工作岗位。而是六中大楼那个案子,那家公司的专务被逮捕,这个新闻已经在电视上看到。但听说那位委托律师有事想找自己谈谈。
为了避免让自己有任何嫌疑,阿章答应赴约。
没想到在相约的咖啡应见到的竟然是个年轻女子。说她年轻,应该也在二十五到三十岁左右吧,率直的眼神和美丽的容貌,让阿章感到目眩神迷。
“真抱歉我迟到了。你是佐藤学先生吧。”
“是的,你就是那位律师……”
“我是青砥纯子。请多指教。”
纯子相当自然地伸出了手,但阿章却有所顾忌地只握了握指尖。
“我想你应该听说了,我是久永笃二先生的委任律师。久永先生因为去年底六中大案子,目前被当作嫌犯,并遭到警方拘留。”
阿章点点头。
“因此,我想请教你一下,当天发现尸体时的状况。”
“……我不知道能不能帮上忙。”
于是,阿章把坐上吊篮的时候起,到从社长室窗户窥见尸体时的经过说了一遍。这部分并没有说谎的必要,因此他从头到尾据实禀报。由于先前已向警方说明过,现在他得以掌握重点,做出一番简明扼要的陈述。
“谢谢,很具有参考价值。”
纯子单手托着咖啡杯,出神地思考了起来。
就算你那颗美丽的脑袋怎么想,也无法参透我的行凶手法的。望着她那充满知性的额头曲线,阿章感到一股莫名的喜悦。
“请问你发现尸体的时候……”
纯子像是一面整理着自己的思绪,一面逐句问道:
“遗体有什么不寻常的地方吗?”
“这个嘛……”
阿章以咖啡杯遮住自己几乎松弛的嘴角。
话说回来,杀害社长之后,明明将他横放在房间中央的啊,但最后他却移动到了门口附近。真要说有什么不寻常,应该也只有这一点吧。
“你发现尸体的时候,窗户的窗帘已经拉上,而且房里一片昏暗。对吧?”
“是的。”
“况且,窗户应该很脏吧?”
“对。”
“那么,你没办法看得很清楚才对吧?”
“嗯,我有擦过窗户。……不过,确实看得不太清楚。”
“我问个稍微奇怪的问题,你看到的,确实是社长的尸体吗?”
“什么?”
阿章一听张大了嘴,这绝不是在演戏。
“你没看到尸体的脸吧?”
“嗯,因为尸体是俯卧的,而且脸又朝着另一边。”
“那么,你也不能断言,那绝对就是社长的尸体啰?”
“嗯……我原先也不知道他的长相,因此也无法断言那就是社长的尸体。”
“没怀疑过那可能是别人吗?”
话题开始朝出乎意料的方向发展。
“不过,我从一开始发现尸体之后,一直没转移视线啊。大概过了五分钟,就有人进到房间来了。”
“是副社长和三名秘书吗?”
“我想应该是。”
纯子整个人往前倾,像是要说出什么秘密似的。淡淡的香水味刺激着阿章的嗅觉神经。
“可是,实际上确认尸体的,只有副社长一个人呢。秘书们全都吓得惊慌失措,根本没看到实际情况。”
“咦?你的意思是……”
“我还有一个问题想请教。你发现尸体的时候,有看到了房间右后方的长躺椅吗?”
“长躺椅?”
“就是跟沙发差不多的东西,和沙发组靠着不同侧的墙面,是社长睡午觉用的。”
阿章在自己的记忆中搜寻了一阵。
“……不太记得了,我想,大概没看到吧。因为从窗帘隙缝之间能看到的范围太窄了。”
“这样啊。”
纯子不知为何,露出了满足的神色。一口洁白的牙齿从涂着淡淡口红的双唇之间露了出来。“嗯……你的意思是,尸体说不定有两具?”
阿章一脸困惑地问道。这和尸体移动有什么关系吗?
“不是的,只有一具尸体啊。如果有两具的话,警察当然会发现吧?”
看着阿章的头上出现一个个问号,纯子微微一笑。
“你能帮我保密吗?”
阿章想都没想一下就点了头。
“现在的问题症结,就是那个房间是个完全的密室。而假设久永先生确实清白,又没有其他人有犯罪机会。”
“……原来如此。”
这么说来,倒是有些棘手。原本自己压根没打算要演出什么完美谋杀案,但以结果来看,或许会朝这个方向演变。
计划中最理想的是以单纯的意外处理,但不知是什么原因,颖原社长被发现是遭人杀害。算了,既然如此,也只能让久永专务当替死鬼了。
“不过,如果你看到的社长尸体其实是假人的话,那整个状况就不一样了。倘若副社长和秘书打开房门的时候,真正的社长其实还躺在躺椅上午睡,而实际上的犯案就可能是在这之后才发生的。”阿章哑然失声。
“不过,假人……”
“那家公司有很多假人啊,就是像进行汽车撞击实验时用的那种假人。你应该也在电视上看过吧。”
纯子从皮包里拿出假人的照片。
“单单这么看虽然一眼就能看出是假人,但如果戴上假发、穿上衣服的话,应该就比较难分辨了。加上尸体又是俯卧,根本看不到脸孔。”
若是如此,那么假人又是何时被放进去的呢?阿章感到难以理解。
“那么,我请问你,你看到的有没有可能只是这种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