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三 查尔斯·普罗克特·顿先生(第2/2页)

她打开门,嗓子里发出一声哽塞的、害怕的声音,倒退着离开我,她的两只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海伦·阿尔伯雷小姐吗?”我问道。

她拼命地摇头。这并不是真的。她的眼神很疯狂。

我说:“我想进去和你谈几分钟,”说着我就走了进去,在身后把门关上。

她一言不发。她领着我走上楼梯,她的头扭过来,这样的话她就可以用她那惊慌的眼睛看着我。

我们走进一间家具十分简单的起居室,从它的窗口可以看见黛娜的房子。

女孩站在地板中央,她的手仍然捂着自己的嘴巴。

我白费时间和言语努力地使她相信我没有恶意。这没有用。我说的每一句话似乎都增加她的恐慌。这是一次该死的讨厌的努力。我放弃了努力,开始切入正题。

“你是罗伯特·阿尔伯雷的妹妹吗?”我问。

没有回答,只有一副毫无意义的十足畏惧的表情。

我说:“在他因为杀害唐纳德·威尔逊而被捕之后,你租了这套公寓。这样的话你就可以观察她。为什么?”

她还是一个字也不说。我不得不提供我自己的答案:

“为了报仇。你将你哥哥的麻烦归罪于黛娜·布兰德。你观察守候机会。前天晚上机会来了。你溜进她的房子,发现她醉了,用你在那儿发现的冰凿刺死了她。”

她依旧一言不发。我没有能够使她害怕的脸上生出别样的表情。我说:

“顿帮助了你,为你策划。他想要埃利胡·威尔逊的信。他派了谁去取这些信件,这个真正的凶手是谁?他是谁?”

我一无所获。她脸上的表情没有改变,或者说缺乏表情。一个字都不说。我想我真要拍她一巴掌。我说:

“我已经给你说话的机会了。我现在愿意听听你的故事。但是你自便吧。”

她随自己的意愿保持沉默,我放弃了。我害怕她,害怕如果我再逼她的话,她会做出甚至比沉默更为疯狂的事来。我走出了公寓,心中不能确信她有没有听懂我刚才说的哪怕是一个字。

在街拐角我告诉迪克·福利:

“那房里有个女孩,海伦·阿尔伯雷,十八岁,五英尺六英寸高,极瘦,体重不超过一百磅,如果有那么重的话,眼睛靠得很近,褐色的,黄皮肤,褐色的短发,直的,现在穿着一件灰衣服。跟着她。如果她攻击你,把她扔进监牢里去。小心一些——她像一只臭虫般疯狂。”

我出发去皮克·默里的地方,为了找到雷诺,看看他想要什么。离我的目的地还有半个街区远时我走进一家办公大楼的门口观察当前的局势。

一辆警察局的囚车停在默里的房子前。一些人正在被从弹子房领着、拖着、抬着到了囚车。这些领着、拖着、抬着别人的人看上去不像是正规的警察。我估计他们是芬兰佬皮特的人,现在是临时的警官。皮特,在麦克格罗的帮助下,明显地是在威胁威斯帕和雷诺,要搞得他们不得安宁。

在我看着的时候,一辆救护车开来,装上人,然后又开走了。我隔得太远不能认出任何人或任何尸体。当骚动的高峰期似乎已经过去之后,我绕了几个街区回到旅馆。

米基·林汉带着关于查尔斯·普罗克特·顿先生的消息在那儿等我。

“他是笑话里所写的那种家伙:‘他是一个刑事律师吗?’‘是的,他就是一个犯罪律师。’你抓住的这个阿尔伯雷,他家里的人雇用了这个叫做顿的家伙去为他辩护。在顿去见他时,阿尔伯雷不想与他有什么干系。这个三个名字的讼棍去年几乎栽跟斗,因为敲诈罪,与一个叫希尔的人有关,但他总算挣脱了这个罪名。他在利伯特大街某处有些财产。还想要我继续挖下去吗?”

“那就行了。我们待在附近等迪克的消息。”

米基打呵欠,他说他没有问题,他从来不需要靠跑动使血液保持循环。随后他问我是否已经知道我们即将全国闻名了。

我问他说那话是什么意思。

“我刚才碰见了汤米·罗宾斯,”他说,“联合社派他到这儿来采访消息。他告诉我,其他的一些新闻社和一两家大城市的报纸正在派特别记者来,开始报道我们的麻烦事。”

我发了一通我最爱发的牢骚——说报纸除了将事情搞得糟得不能再糟之外一无是处——这时忽然听见一个男孩嚷着我的名字。我给他一角钱币,他告诉我有人打电话找我。

迪克·福利:

“她立刻就出来了。去格林大街三一○号。到处都是警察。叫做顿的辩护律师被杀了。警察带她去市政厅。”

“她还在那儿吗?”

“是的,在局长办公室。”

“守住,把你得到的任何消息尽快告诉我。”

我走回米基·林汉身旁。给他我的房间钥匙和指示:

“待在我房里。收到任何给我的东西后传给我。我将去街拐角的夏农旅馆,登记的名字是吉·韦·克拉克。除了迪克,不要告诉任何人。”

米基问道:“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没有得到回答,他拖着那松松垮垮的肥胖的身躯朝电梯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