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女中音的战栗(第2/3页)

何况命案发生的时间,也就是十九日晚上九点到十一点之间,原樱人在大阪是再确定过的事了。她不只有相良陪伴,D大楼饭店的领班也可以证明她进了饭店,因此就算犯人玩弄这些小动作,也不具任何意义。我真的不懂为什么犯人要这么做。但越是不懂,越让人在意。犯人到底在打什么鬼主意?

当我在饭店大厅的角落苦思不解的时候,聪一郎先生正好下楼朝我走来。

“嗨。”

“早安。”

“你睡不着啊?你看起来很憔悴唷。”

“因为我很担心……”

“担心?”   棒槌学堂·出品

“是的。老师她丢下我们走了,我真的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我知道在这种时候想这种事情很自私,可是……”

“没那回事。任谁都是一样的。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我想这件事情总会过去的。”

“往后就请您多费心了。”

“嗯。对了,我正好有件事要麻烦你。你可不可以去帮我打这封电报?”

“好的,我知道了。”

“那么,就拜托你了。啊,好困、好困。我昨天也没睡好,我要去睡个回笼觉了,有事再叫我。”

等到聪一郎先生上了二楼,我拿起他委托的纸张一看,上面写的是:

原樱遇害 劳驾出马

收件人是住在东京曲町区三番町的由利麟太郎。

咦,由利麟太郎……?这个名字好像在哪听过,但我怎么也想不起来那是怎样的人。不过这种事想不起来也无所谓。

当我打完电报回到N饭店大厅时,歌剧团一行人也陆陆续续地起床了。每个人看起来都是一夜未眠的样子,惨白着一张脸,眼窝凹陷无神,尤其是相良跟小野的脸色简直是惨不忍睹。相良是女人,害怕也是理所当然的,但连小野这个大男人也一副惊神未定的样子。

小野倾慕原樱这件事在音乐界早已人尽皆知,然而从昨日至今,他的态度却显得有点反常。他表现出来的害怕反倒多过于悲伤,我感觉他好像有心事,这家伙对于这次的事件一定知道些什么。

就在一群人食不知味,沉默不语地扒着早饭的时候,昨天那位警部带着两、三名刑警走了进来。事后我才知道这位警部名叫浅原,他似乎是这起命案的主任。

警部看着我们说:“不好意思,打扰你们用餐。我有几件事情想要请教各位,可不可以麻烦大家到这里集合?”

说完后,他带着我们来到N饭店的经理室。这里虽说是饭店,不过却似乎被当作临时的调查总部。

浅原警部站在大办公桌的另一端,要我们站在桌前一字排开。他弯腰向前,一脸俨然主考官的神情,左右扫视我们的脸。然后他看着我问道:

“土屋先生,请你确认一下,所有人是不是都到齐了?”

我点了一下人头,唯独不见聪一郎先生的身影。我告知警部之后,不多久刑警就带着睡眼惺忪的聪一郎先生进来了。这下所有人总算是到齐了。

“真不好意思,在您睡觉的时候吵醒您。既然大家都已经到齐,我就要开始询问了。事实上,是关于这一张纸,不知道有没有哪位看过?相良小姐,麻烦你看一下……”

警部从折叠式公文包中拿出来的是一张光不溜丢,全新的白纸。相良从警部的手中接过,皱眉一看。

“嗯……,我没看过这张纸,有没有哪位……?”

就在我想要伸手的时候,警部突然冷不防地越过桌子,夺走了那张纸,接着一面在大家面前晃动那张纸,一面说道:

“有没有哪位看过这张纸?这张纸事关重大,如果哪位知道的话,请说出来不要隐瞒。伤脑筋啊,好像没有人看过,不过还是谢谢大家……。也就是说这边都没人看过这张纸,喂,木村,好像没有人知道,你去帮我跟署长讲一声。”

刑警闻言,拿着那张纸忙不迭地出了房间。这个时候,身旁的聪一郎先生用手肘碰了我一下。我下意识地回过头去,聪一郎先生窃笑着说:“指纹啦。不过……,为什么警方会需要相良的指纹?”

听到聪一郎先生这么一说,我才恍然大悟。妈的!这么说来,警部刚才那么做,只是为了采集相良的指纹所设下的圈套。可是,为什么会需要相良的指纹?我跟聪一郎先生一样摸不着头绪。

等到刑警走出房间,警部再度打开折叠式公文包。

“其实我之所以请大家集合,是想要请各位看一样东西……,也就是这个。”

警部从中拿出来的是原樱的手提包。

“我原本昨天就想请各位确认了,但因为各位的情绪都很激动,所以我才会等到今天。诚如各位所见,这是原樱女士的手提包,我想也许里头少了什么东西……。相良小姐,你是原樱女士死前最后一个跟她接触过的人,不知道你有没有印象,在原樱女士的持有物当中,有没有什么是现在不在这个手提包里的……”

警部一面说,一面用魔术师般的动作从手提包里拿出一堆物品,将它们排放在桌上。女用钱包、粉饼、小镜子、手帕、旅行用化妆包、指甲刀、喉糖、乐谱。

相良目不转睛地看着警部的动作,突然深吸了一口气,然后跑到桌子前面。

“请问……,只有这些吗?手提包里的东西就这样而已吗?”

“是的。这些就是全部了。原本还有其他的东西吗?”

“啊,那个……,老师的项链……”

聪一郎先生闻言,突然伸长了脖子一探究竟。

“哦,原来如此,项链好像真的不见了。”

“你们说的项链原本确实装在这只手提包里吗?”

“嗯,我确实看到了,在品川之前……,不,当老师在品川那一带打开手提包的时候,我确实看见里头装了一个绿色的天鹅绒珠宝盒。那是装项链的盒子,老师说她在这边有一场欢迎会,非得戴它出席不可……”

“那条项链的价位如何?”

“这个问题就由我来回答吧。那条项链是内人前几年出国旅游的时候在意大利拿坡里买的,是一串顶级的珍珠项链。我想时价应该值五万圆。”

听到时价五万圆,房间里突然变得一阵静默。就连坐在旋转椅上的警部也变得有点激动,僵硬地动着身体。

“这么说来,您也确定当天您的夫人带着那条项链搭车吗?”

“不,我并没有看到内人带着它出门。不过就像相良刚才所说的,大阪这里的支持者准备为内人举办欢迎会,我想她为了欢迎会,一定会带着那串珍珠项链来大阪。”

“那么,也就是说那串项链被犯人偷走了?”

“大概吧。如果不在那只琴箱里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