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20 恋童癖(第2/3页)

“知道什么,黛比?”我说,“别卖关子了。”

她还是那个表情,只是摇摇头。“好吧,你真的不知道。见鬼。”她笑着说。“不应该由我跟你说这话,我是你妹妹,但是,你瞧,”她耸耸肩,“你长得这么帅,德克斯特。”

“谢谢,你也不赖,”我说,“可这和那件事儿有什么关系?”

“德克斯特,老天啊,别犯傻,”她说,“卡米拉迷上你了,浑蛋。”

“我?”我问,“迷上我?男女之间的那种?“

“妈的,没错,好几年了。所有人都知道。”德博拉说。

“除了我以外。”

“是,所以,”她耸耸肩说,“那些照片,看上去更像是完全对你着魔了。”

我摇摇头,好像这样就能把那个念头甩掉似的。我是说,我不会假装理解临床表现上精神错乱的人类,但这事儿有点儿太过了。“真是疯了,”我说,“我都结婚了。”

这句话肯定很滑稽,至少对德博拉来说是。她“扑哧”一声笑了。“是啊,可结婚又没让你变丑,”她说,“至少目前还没变丑。”

我想起卡米拉,想起她这些年对我的态度。就在最近,在发现贡特尔警员尸体的犯罪现场,她还给我拍了张照,被我看到后还结结巴巴、语无伦次地说了半天闪光灯的事儿。也许只有当着我的面,她才会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她也确实一看见我就会脸红——现在想想,单身派对上醉得不省人事的她还曾试图亲我,虽然结果只是倒在我脚下睡着了。这些加在一起真的表示她一直暗恋我吗?如果真是这样,暗恋为何会置她于死地?

我一向以洞悉事物本质自傲,不受千百种自身与事实间的情感干扰。于是我努力驱散疑云与胡德残留的恶臭,冷静思考。事实一:卡米拉死了;事实二:凶手作案的手法非同寻常——这点比前一点重要得多,因为这起案子模仿了贡特尔与克莱因案的做法。为什么要这么做?

首先,这对德博拉不利。有人对此乐见其成,可那些人要么被关在监狱里,要么在忙着调查凶案。其次,这也对我不利——这点也比前一点更关键。目击者刚威胁完我,卡米拉就死了,我还成了主要嫌疑人。

但他怎么知道卡米拉有那些照片?散乱的记忆碎片飘过,耳畔响起办公室里的八卦闲谈……

我看向德博拉。后者正看着我,挑起一边眉毛,好像她知道我要摔下椅子似的。“你听没听说卡米拉交了个男朋友?”我问她。

“听过,”她说,“你认为是他干的?”

“没错。”我说。

“为什么?”

“因为他见过她给我拍的那些照片。”我说。

黛比不解地摇摇头。“那又怎样?”她问,“因为吃醋他就把她杀了?”

“不,”我说,“为了诬陷我,他把她杀了。”

德博拉盯着我看了几秒钟,表情仿佛在说,她不知道是该扇我一巴掌还是打电话请求医疗援助。最后,她眨眨眼睛,深吸了一口气,强装冷静说道:“好吧,德克斯特。为了诬陷你,卡米拉的新男友杀了她。毫无疑问,不是吗?因为这他妈根本是在胡扯——”

“确实很扯,黛比。所以才说得通。”

“嗯,对,”她说,“说得通。德克斯特。什么样的心理变态会干这种事儿,就为了让你倒霉,把卡米拉杀了?”

问题有点儿棘手。我知道干这事儿的心理变态是谁。目击者说过他在逼近我,他也确实做到了。在犯罪现场观察我、给我拍照的家伙想必就是他。他还杀了卡米拉·菲格,仅仅为了对我不利。只为给我惹麻烦就杀害一个无辜的人,当真邪恶至极,令人不得不停下来想想这种举动揭露出的无情深渊。但眼下没时间让我细琢磨了,担心道德沦丧这种事儿最好还是留给那些有道德的人去做。

现在的问题是——这问题还很棘手——我该如何告诉德博拉一切都是因为我动用私刑时被人抓个正着。黛比接受了身为怪物的我,但现在的情况可不一样,她要坐在警局总部听我实际谈论我的爱好。除此之外,谈论自己的暗黑嗜好着实让我不太舒服,哪怕是对黛比。然而解释是我唯一的出路。

于是我告诉她一个神经错乱的博主目睹了我“玩耍”的全过程,并将这件事上升为我与他的私人恩怨。当然,我没讲太多令人尴尬的细节。我磕磕绊绊地讲述自己的悲惨经历,德博拉当场石化,一脸“我可是个警察”的表情看着我,直到我说完都没说一句话。她又默默坐一会儿,抬眼看我,仿佛在等待下文。

“是谁。”最后她说——她说了个陈述句而不是疑问句,我不太明白她想说什么。“我不知道,黛比,”我说,“我要知道我们就可以抓住他了。”

她不耐烦地摇摇头。“你的受害者,”她问,“他看见你做掉的那个人,是谁。”

一时间,我愣愣地眨眼看着她,不明白她为何专注于一个如此微不足道的细节,我现在可是半个脖子都被绞进套索里了。她还把这事儿说得这么俗气,还这么直白地说出来。用警察口吻冷漠无情地说什么“受害者”“做掉”,我不喜欢这样想问题。可她一直盯着我看,我想解释这件事恐怕要比单纯回答她的问题难得多。“史蒂夫·瓦伦丁,”我对她说,“一个恋童癖。他奸杀小男孩儿。”黛比依然盯着我,于是我补充道:“嗯,至少三个。”

德博拉点点头。“我记得他,”她说,“我们抓过他两次,可惜罪名不成立。”黛比前额半数的皱纹散去了,我才明白她为什么想知道我的玩伴是谁。她得确认我真的遵守了哈里——她奉若神明的父亲——给我立下的法则。得知我确实遵守,她这才满意。她知道瓦伦丁符合法则,也满意地接受了他被极端正义处决的事实。我看着我妹妹,由衷欣赏不已。从她知道我的真面目开始,她无疑进步了很多,也压下了想关我进监狱的欲望。

“好吧。”她打断了我满心欢喜的遐想,我差点儿就要唱《情投意合》了,“这么说他看见了你,而现在想把你搞垮。”

“就是这样。”我说。德博拉点点头,还在打量我。她撇嘴摇摇头,好像我的问题已经超出她的处理能力。

“那个,”受够了她的注视,最后我开口问道,“我们该怎么办?”

“我们什么都他妈做不了,至少在台面上如此,”她说,“不管做什么我都会被停职,就连私底下问这事儿都不行,因为接受调查的人是我哥哥——”

“可这不是我的错。”她话语间流露的责备令我有些恼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