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惊人的发现(第2/3页)

“我还不知道瓦尔特会打印呢,他自己有印刷机?”我问道。

“那并不是一台真正的印刷机,”霍恩比夫人回答说,“那是一个小玩意儿,上面有许多圆圆的按键。这个机器还有个很可笑的名字,好像叫布林肯德尔菲。瓦尔特说是他大约一星期前从一位搞写作的朋友那儿买来的。虽然一开始会出点儿小错误,不过他很快就学会怎么用了。”

她说完停了下来,把手伸进衣服里一个深不可测的袋子里认真地摸索着,完全没有没注意到我的反应。她一说完,我立刻想起桑戴克之前对神秘的X总结的要点:

“第五点:他最近可能买了一台二手的布林肯德尔菲打字机。”

这一巧合令我十分震惊,非常不安。不过我又细想了一下,这也可能仅仅是巧合。市面上有成百上千个二手布林肯德尔菲打字机,一个二手打字机并不能说明问题。并且瓦尔特与桑戴克无冤无仇,他最多只是对桑戴克在鲁宾案子中所隐藏的神秘证据感兴趣而已。

霍恩比夫人在找那张纸的同时,我的大脑飞速地转动着。

“哈哈,找到了!”霍恩比夫人兴奋地叫道,我这才回过神来,脸上也不再是刚才惊恐的神态。

只见霍恩比夫人拿出一个装得鼓鼓的摩洛哥钱包,对我说道:“为了安全起见,我才把钱包藏得这么深的。伦敦街头那么拥挤,一不小心钱包就会被偷了。”

她把这巨型钱包打开之后,里面露出了许多隔层。各层里塞满了乱七八糟的东西,有纸张,有丝线,有纽扣,有做衣服的布样。这些琳琅满目的垃圾里还混杂着面值不一的金币、银币和铜币。

“杰维斯,你大致看一下吧,再给我一点儿回答的建议。”说着她将一张折起来的纸递给了我。

我打开那张纸,然后念道:

“痴呆症患者保护协会委员会提出……”

“哦!错了,不是这张纸。抱歉啊,我真是太粗心了!这个张纸上讲的是……吉布森,你还记得吗,那家伙可真够让人讨厌的……杰维斯,我跟你说,当时我也没客气,我告诉他做慈善要从家里做起。不过谢天谢地,我们都没得痴呆症。可是我们必须为自己多考虑考虑,不是吗?然后……”

“亲爱的,是这张吗?”吉布森插话道,说话时她苍白的脸颊上映出了一对美丽的酒窝,“这张纸比其他的纸都要新。”

说着,吉布森从钱包里抽出一张折叠的纸,翻开看了看一下里面的内容。

“没错,这张纸上写的就是证词!”说着她把那张纸递给了我。

虽然我刚才已经告诉自己这只是一个巧合,但我接过这张纸后还是不由自主地仔细查看起来。然而刚看了一眼,我的脑子就懵了,心脏跟着怦怦直跳。纸上的标题写着:“关于指纹模的证词”(Evidence respecting the Thumbograph),在猛烈的阳光下,我可以清晰地看到,所有的字母“e”的顶端都有一个小小的裂纹。

看到这里我整个人都震住了,惊愕不已。

一次巧合还勉强说得过去,但第二次这么明显的特征难道还是巧合吗?如果不是巧合的话,那么说来X的身份现在已经可以毫无疑问地确认了?

“我们的法律顾问又在想什么呢?”吉布森带着一贯轻松愉悦的口吻问道。

虽然我手里捏着这张纸,但双眼却茫然地盯着前方的路灯。她的话让我回过神来。于是,我匆匆忙忙地把纸上的内容看了看,马上根据第一段的内容发表了一下我的看法。

“霍恩比夫人,”我说道,“第一个问题是:‘你是在哪儿获得这个指纹模的?’而你的回答是:‘我记得不是很清楚,可能是从某个火车站的书报摊上买的。’但是据我所知,那个指纹模是瓦尔特给你的啊。”

“之前我也记得是瓦尔特给我的,”霍恩比夫人回答说,“可是瓦尔特说是我记错了,我觉得他的记忆力应该比我的靠谱吧。”

“亲爱的伯母,”吉布森插话道,“难道你忘了?那天晚上克莱一家过来吃晚饭,正当我们发愁如何打发饭后时光的时候,瓦尔特就带着指纹模进来了啊。”

“噢,对呀,我想起来了!”霍恩比夫人说道,“幸亏有你提醒我。那我们马上把这个回答改了。”

“霍恩比夫人,”我说道,“如果我是你的话,我根本就不会用这张纸,因为它只会混淆你的记忆,让你到时候更难作答。在法庭上,你只要尽己所能地回答就可以了。如果实在想不起来或不知道,照实说就行了。”

“是啊,这才是最好的办法。”吉布森说道,“你只要根据你的记忆来回答问题就行了。这张纸就给杰维斯来保管吧。”

“嗯,好的,既然这样最好,那就听你们的。”霍恩比夫人回答道,“杰维斯,这张纸就交给你了,你可以把它留着,也可以现在就丢掉。”

我接过纸条,默不作声地塞进了皮夹里。接下来的路上霍恩比夫人一直叨叨个不停,说着说着她时不时地还会情绪失控。而吉布森默默地走着路,一直心不在焉的样子。虽然我已经尽力集中注意力来附和这位老妇人的谈话,可是我的思绪还是不由自主地想着口袋中的那张纸。因为,我知道那张纸就是毒雪茄之谜的答案。

难道瓦尔特就是那心狠手辣的X吗?这一结论让人难以置信,因为他之前可是一点儿嫌疑都没有。不过仔细想想,他的一些特征跟桑戴克对X总结的特征颇为相符。他算是有些钱,也算是个有头有面的人,涉猎甚广,知识渊博,制作手艺也是了得。只是他是否善于创新就不知道了。更巧的是,他最近刚好也买了一台二手的布林肯德尔菲打字机,而且那台机器所打出来的字母“e”也符合之前看到的特征。然而有一点是我不能确定的,那就是是否只有桑戴克掌握他的某个关键罪证。至于他是否对桑戴克的行动了如指掌,我一开始觉得他应该并不知道。不过仔细想想,我才后悔自责起自己之前的行为。我之前跟吉布森无话不说,内容包括了桑戴克的点点滴滴。吉布森可能会毫不知情地又将这些信息告诉给了瓦尔特。比如,我曾经告诉过她,桑戴克十分喜欢方头雪茄,当时吉布森还说瓦尔特手上正好有那种雪茄。所以她很可能回去就将这件事情告诉了瓦尔特。另外,之前我在一封信里跟吉布森提起过那天晚上我和桑戴克回十字车站的时间,而瓦尔特正好也参加了那天吉布森跟她家人的晚餐,所以瓦尔特也没有理由不知道这一消息。瓦尔特如此狼心狗肺,做这样丧尽天良的事情真是让人难以置信。我真搞不懂作为鲁宾的手足兄弟,瓦尔特为何会如此黑心,这么做又是出于什么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