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了的三条线索(第2/4页)

“他是那座庄园的总管,负责管理那里的所有事物,现在应该还在那里吧。”

“我们最好能够去证实一下他现在确实还在那儿,没准儿他现在在伦敦呢!”

“如何来证实这件事呢?”

“嗯,请给我一张电报纸,在上面写上‘是否做好迎接亨利爵士的准备?’这样不就行了吗?把它发到巴斯克维尔庄园,交给白瑞摩先生。距离巴斯克维尔庄园最近的电报局是不是在格林盆?太好了,咱们再给格林盆的邮政局长发一封电报,就写上‘请务必把白瑞摩先生的电报交给他本人。若本人不在,请速回电报,通知居住在诺桑勃兰旅馆的亨利·巴斯克维尔爵士。’这样一来,天黑之前我们就能确定白瑞摩管家是否在庄园理事了。”

“这样最好,”巴斯克维尔说,“不过,摩梯末医生,这个白瑞摩管家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啊?”

“他是已经去世的老白瑞摩管家的儿子,从他的曾祖到他,白瑞摩家的人在这所庄园当管家已经四代人了,根据我的了解,在当地,他和他的妻子还是很受人敬重的。”

“那么,”巴斯克维尔说道,“也就是说,如果庄园里不再有我们家族的人居住,他们就可以舒舒服服地住在那里,整天无所事事。”

“确实如此。”

“在查尔兹爵士的遗嘱里,白瑞摩能否得到一些好处呢?”福尔摩斯向摩梯末医生提出了自己的问题。

“夫妇俩每人可以得到五百英镑,这些钱他们已经拿到手了。”

“哦!那他们之前知不知道自己将来会得到这笔钱呢?”

“当然,老查尔兹非常喜欢对别人谈起他的遗嘱的内容。”

“这件事意义重大。”

摩梯末医生说:“福尔摩斯先生,我希望您不要把怀疑的目光投向每一个能够从查尔兹爵士的遗嘱里得到好处的人,说句实话,他的遗嘱里给我也留了一千英镑。”

“哦,是真的啊?还有谁能从遗嘱中得到好处呢?”

“嗯,除了以上几笔之外,还有很多小笔的款项分给一部分人,以及捐给公共慈善事业的一大笔钱。其余所有的遗产全部留给了亨利爵士。”

“剩余的遗产大概有多少钱?”

“大概七十四万英镑吧。”

福尔摩斯扬起了眉毛,有些惊讶地说:“真是没有想到,竟然会有这么大数目的钱。”

“查尔兹爵士本来就以富有而闻名于当地,即使是我,在清算他的证券之前,也不清楚他到底是多么富有。原来,他的全部财产竟然有一百万英镑那么多。”

“我的天!如果一个人遇到这样大的一笔赌注,即使拼了命,他也会赌上一场的。但是,我还有一个问题要问您,摩梯末医生,如果咱们这位年轻的朋友亨利爵士发生了什么意外——朋友,请原谅我这个让您感到不快的假设——谁有资格继承这笔遗产呢?”

“查尔兹爵士还有个弟弟,名叫罗杰·巴斯克维尔,他还没有结婚就死了,所以这笔财产就只能留给他的远房表兄弟戴斯门家的人了。杰姆士·戴斯门在威斯摩兰当牧师,是一位受人尊敬的长者。”

“真的是太感谢您了,摩梯末医生,您为我提供了一些很值得注意的细节。对了,您见过杰姆士·戴斯门先生吗?”

“见过一次,有一次,他来拜访查尔兹爵士的时候,正好我也在那里。他这个人有着庄重严肃的态度,过着一种自律的生活。我记得当时查尔兹爵士曾经强迫他接受自己的遗产,但他却以一种非常明确的态度拒绝了这个要求。”

“这位没有什么不良嗜好的牧师真的具有继承查尔兹爵士万贯家财的资格吗?”

“根据法律的规定,他确实将成为亨利爵士之后的遗产继承人,他还可以继承全部的钱财——除非现在的财产所有者改立一份与他无关的遗嘱。当然,亨利爵士有权随意处置自己的遗产。”

“那么亨利爵士,您为自己立下遗嘱了吗?”

“我哪有时间立遗嘱啊?福尔摩斯先生,要知道,我可是才知道自己要继承遗嘱的事情的。但是,不管在什么样的情况下,我都认为爵位、产业不应该与钱财分开。我那位可怜的伯父,他的遗愿也是如此。作为主人,如果没有足够的钱来维持自己的庄园产业,他又如何来保持巴斯克维尔家的声望呢?所以,房地产和钱财是绝对不能分开的。”

“您说得太对了,亨利爵士,我的意见和您相同——您应该马上动身赶到德文郡。但是,有一点您应该听我的,您绝对不能一个人去那里。”

“摩梯末医生会和我一同回去啊。”

“但是,摩梯末医生需要经常出诊啊,而且他的家和您的家也有几英里的距离,虽然他怀着天大的善意来与您交往,但我觉得恐怕有些时候,他对您的困难也是爱莫能助的。所以,亨利爵士,您一定要再找一位值得信赖的朋友,让他陪您一起回去,在破案之前,一直形影不离地跟着您。”

“您能够陪我去吗,福尔摩斯先生?”

“如果事情发展到了万分火急的程度,那时我一定会尽可能地亲自上阵,不过您也知道,我必须随时接受广泛的业务咨询,应付一些来自各个方面的请求,我不可能无限期地离开伦敦到巴斯克维尔庄园去待着。眼下,就有一件受人威胁和污蔑的案子,受害者是英格兰一位极受人尊敬的人物,这样恶毒的诽谤只有我才能阻止。所以,想必您也能够理解,让我现在就去达特沼泽地这件事是多么的不可能。”

“既然这样,您觉得让谁去比较合适呢?”

福尔摩斯用手拍了拍我的手背,然后说道:“假如我的华生朋友愿意帮我这个忙,那么当您一旦处于危急状况时,需要有一个人来陪伴和保护您,那他真的可以说是再合适不过了,对于这一点,再不会有人能比我更有把握了。”

福尔摩斯提出的这个令我感到意外的建议让我一时之间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还没等我作出回答,亨利爵士就热情地抓住我的手,使劲儿摇了起来。

“哦,华生医生,您的深情厚意真是令我感激之至,”他说道,“您现在已经了解了我正在面临的困境,关于这件事情,您和我知道的差不多;若是您能慷慨地陪着我一起待在巴斯克维尔庄园,我将永远铭记您对我的帮助。”

对于即将面临的冒险旅程,我也觉得具有莫大的吸引力。何况福尔摩斯对我进行的恭维,爵士把我当成挚友一样来看待,这都让我深受感动。

“当然,我非常愿意去那儿,”我说,“以这种方式来度过我接下来的日子是非常有意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