赖盖特之谜(第6/6页)

“很明显,亚历克·坎宁安所说的凶手在搏斗的时候开了枪,那完全是假话。此外,父子两人都说罪犯逃向大路经过的地方。但是,很巧的是,这个地方有一条非常宽阔的沟,沟底是很潮湿的。由于我在沟的附近根本没有发现任何脚印,我不仅可以肯定坎宁安父子再一次欺骗了我们,还能确定,当时现场根本没有出现过任何来历不明的人。”

“现在我要思考的就是这件奇怪的案子的犯罪动机。为了想明白这一点,我首先需要弄明白在阿克顿先生家所发生的那件盗窃案的起因。根据上校告诉我们的一些情况,我得知,阿克顿先生和坎宁安家正在打一场官司。因此,我马上就想到,他们闯到你的书房,肯定是想偷取一些关于这个案件的某些重要文件。”

“事实就是这样,”阿克顿先生说,“很明显,他们的目的就是这样。我完全有权利要求得到他们一半的财产。但是,要是他们找到我的那一纸证据,我想他们就完全能够胜诉,但是,很幸运的是,我已经事先把这张证据放到我律师的保险箱中了。”

“你看如何?”福尔摩斯微笑着说,“这真的是一次危险又鲁莽的尝试,我似乎认为这是亚历克做的。他们什么都没有找到,于是就故意作出一些掩饰,然后顺手牵羊拿走一些东西,让人们觉得这只是一件很普通的盗窃案。这一点非常明显,但是,仍然有很多地方我还有些疑惑。首先,我想要找到被撕走的那半张纸条。我肯定它是亚历克从死者的手中撕下的,我也断定他一定是把它塞到了睡衣的口袋里。否则,他能把它放到哪儿呢?所以,唯一的问题就是它是否被放到了衣袋里。因此,我需要下一番功夫去找到它。就因为这个,我们大家一起到他们家去了。”

“你们大概没有忘记,坎宁安父子遇到我们的时候是在厨房的门外面。当然,最重要的是,我们绝不可以在他们面前提到关于这张纸的一些事情,否则,他们可能就会毫不犹豫地毁掉它。当警官正要把有关那张纸的事情说出来的时候,我忽然装作发病晕倒在地,这样才把话题给岔开了。”

“哈哈!”上校笑着说道,“你的意思是,我们大家白白为你着急了一下,你的突然发病不过是装出来的?”

“在职业观点上来看,这一手做得确实完美。”我大声地说,一边说还一边惊奇地望着那位常常用一些变幻莫测的手法让我摸不着头脑的人。

“这是艺术,办案的时候很需要。”福尔摩斯解释说,“我恢复正常以后,又用了一些小办法,让老坎宁安写下了‘twelve’[6]这个词,这样,我就能够和密约信上的‘twelve’进行比较了。”

“哎呀!我真是太笨了!”我喊道。

“我完全感觉到了。当时,你看到我的身体很虚弱,你的心情很难过。”福尔摩斯微笑着说,“我也能理解你当时急切的心情,我确实有些过意不去。后来,我们一起到楼上。走进那间屋子以后,我发现睡衣就挂在门后,于是,我故意弄翻了一张桌子,以便能吸引他们的注意力,然后,我就偷偷溜回去检查那件睡衣的口袋。当我刚刚拿到那张纸的时候——果然就像我所预料的那样,那张纸就在他们两个人中一个人的睡衣口袋里——坎宁安父子看到我拿到纸条,马上就扑到我的身上。我敢发誓,如果你们没有及时赶过来救我,他们一定会把我弄死的。实际上,我已经感到我的喉咙被那个年轻人掐住了,而他父亲也用力扭住了我的手腕,他们想要从我的手里重新夺回那张纸。看看吧,他们看我了解了事情的所有真相,本来觉得万无一失的事情,结果一下子发生了变化,他们陷入了绝境,于是决定铤而走险。

“后来,我又和老坎宁安聊了几句,我想知道他的犯罪动机。他没有隐瞒,他为人也很诚实,而他儿子却是一个可恨的恶棍,假如他拿到了那把手枪,一定会把他自己或者别的什么人打死。坎宁安看到情况对自己非常不利,就开始丧失信心,于是,把所有的事情都交代了。那天晚上,当威廉的两个主人猛然间闯进阿克顿的住宅的时候,威廉就偷偷跟在了后面。威廉知道他们的隐私以后,就准备揭发他们,并对他们进行了敲诈勒索。然而,亚历克先生是一个很习惯玩这类把戏的危险人物,他忽然发现震惊全乡的盗窃案正是一个能够除掉他所畏惧的人的一个好机会。于是,他们诱骗了威廉,然后把他杀死了。只要他们能够弄到那张完整的纸条,并稍稍注意一下他们的同谋的作案细节,人们就不会怀疑了。”

“那张纸条呢?”

福尔摩斯把那张撕走的纸条放到了我们面前。

(密约信译为——假如你能在十一点三刻到东门口,你就会知道一件让你感到非常意外、而对你和安妮·莫里森又都有很大好处的事情。不过,请不要把这件事告诉任何人。)

“这就是我希望得到的那个东西。”福尔摩斯说,“尽管,我们还不了解亚历克·坎宁安、威廉·柯万和安妮·莫里森之间究竟有什么样的关系,不过,从事情的结局能够看出,安排这个圈套的人是非常聪明的。我确信,当你们看到那些“p”和“g”的尾端具有相同特点的时候,你们一定觉得很开心。而那个老人在写‘i”的时候都不在上面点点,这确实很独特。华生,我觉得我们在乡间这段时间安静地休养取得了很显著的成效,明天我回到贝克街一定会神清气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