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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好的。我们的推测是,这个身份不明的凶手潜进比尔的家,趁比尔睡觉时用比尔的配枪制住了他,命令他起来,穿好衣服。这个过程中比尔梳错了头发,我的意思是,他当时并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或者他猜到了,所以故意梳错了头发。不管怎样,他用这种方式给我们留下了一条小线索。然后,他被从卧室带到起居室,在椅子上坐下,凶手逼他在一张纸上写下这句遗言,这张纸是从一直放在他大衣口袋里的笔记本上撕下来的。再然后,他开枪射杀了比尔,一枪打进了他的嘴里。接着他把枪放到比尔手上,朝地板开了一枪,这样就能在比尔手上检验到射击残留物了。之后凶手就离开了屋子,而我们再没见过比尔,直到三天后发现他的尸体。”格雷森回头望了尸体一眼,看到没人检查了,便看了看表。“嘿,殡仪馆的人呢?”他说,“来个人去叫他过来,告诉他我们已经完事了。你们检查完了,对吗?”

“是的。”汤普森回答。

“我们必须得准备入殓事宜了。”

“格雷森警探,”蕾切尔说,“奥瑟莱克警探生前是否正在侦办某个案件?”

“哦,是的,是有个案子,小华金的案子,这个八岁小男孩上个月被绑架了。他们找到了他的尸体,只剩下一个头。”

如此残暴的凶杀案,令这个停放尸体的房间顿时陷入一片寂静。在此之前,我已经不再怀疑奥瑟莱克的死与其他案子的关联,但听到这个凶手对孩子犯下的罪行后,我更加确信这家伙的确就是我们在找的那个杂种。从五脏六腑翻涌而出的愤怒像波涛一样拍打着我的胸膛,碎成滚滚白沫。

“我猜在场诸位都要参加葬礼?”巴克斯问。

“是的。”

“我们可以安排个时间再见面吗?我们也想看看那个男孩华金的案件报告。”

他们约定星期天上午九点在菲尼克斯警察局会面,格雷森显然觉得把会面地点安排在他的地盘能更好地维护他的利益。但我有一种感觉,强大的政府主力军——联邦调查局既然已经介入,就会像巨浪掀翻救生员那样把他扫到一边。

“最后一件事,媒体。”蕾切尔说道,“我看到外面停着一辆电视台转播车。”

“是的,他们总对这类事情感兴趣,特别是当他们知道了……”他没有说完。

“知道了什么?”

“是这样,有人在警察通信频道里提到我们要在这儿跟联邦调查局会面,诸如此类的。”

蕾切尔低吟一声,格雷森点点头,好像这也在他预料之中。

“听着,这件事绝对不能泄露出去,”蕾切尔说,“我们告诉你们的情况,哪怕只有半点被透露出去,那个诗人就会蛰伏,我们就再也别想抓住犯下这件案子的凶手了。”

她朝那具尸体点点头,几个警察也转身看去,仿佛想确认尸体是不是还在那儿。这时殡仪师正好走进房间,从衣架上取下奥瑟莱克这一生中最后一套西装。他望着一屋子的调查人员,等调查人员离开后,他才能好好拾掇这具遗体。

“我们这就走,乔治。”格雷森说道,“你可以开始工作了。”

巴克斯说:“告诉媒体,联邦调查局这次来只是例行公事,你们仍然持有这件案子的调查权,本案不排除他杀可能。说得含糊些,别表现出你已经确认了什么情况。”

我们走回停着政府公务车的停车场,一个头发染成金色的年轻女子拿着麦克风,一脸严肃地向我们走来,后面还跟着个摄影师。她把麦克风凑到嘴边,问道:“为什么联邦调查局今天上这儿来了?”

她的麦克风一转向,直接伸到我的下巴下面。我张了张嘴,却什么话都说不出。我不知道她为什么选中了我,随即意识到因为我穿的衬衫上印着联邦调查局徽章,显然她由此确信自己采访的正是联邦调查局的探员。

“我来回答这个问题。”巴克斯极快地接过话,麦克风立即转到了他的下巴下面,“应菲尼克斯警察局的要求,我们前来对尸体作例行检查,并听取他们对案情细节的介绍。本案中联邦调查局的工作到此为止,对案情的进一步解答应交由本地警方,其他我们无可奉告,谢谢。”

“那你们认为奥瑟莱克警探是某起暴行的受害者吗?”记者追问道。

“很抱歉,”巴克斯说,“这个问题你应当咨询本地警方。”

“请问你的名字是……”

“我希望不要在报道中提及我的名字,谢谢。”

他走过她身旁,上了车,我跟着蕾切尔进了第二辆。几分钟后我们便离开了这里,驶向菲尼克斯。

“你不担心吗?”蕾切尔问道。

“担心什么?”

“担心她抢走你的独家报道。”

“我正犯愁,只能希望她同大多数电视记者一样。”

“电视记者是怎么样的?”

“没有消息来源,也没有大脑。如果她也是这样,那我就不用担心了。”


[1]威廉的昵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