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第2/3页)

“不是,”布莱恩说,“我不记得有亲戚叫威尔斯。”

“威尔斯曾经和一个女孩订了婚,那女孩很不错,知书达理,”马普尔小姐说,“女孩极力想说服威尔斯不要去东非,可他一点儿也听不进去。所以自然是他错了。每每涉及钱的时候,女人的直觉还是很准的。当然,太复杂的金融单靠女人的直觉是不行的。我亲爱的爸爸经常说,女人都不懂这一点。每天都围着小钱小事转。你家窗外的景色真美啊。”她说着走了过去,朝窗外看去。

艾玛也走了过去。

“这里的草坪真大啊,几棵大树,悠闲的牛儿,多么美的画面!在一个城市的中央有这样一块地方,对其他人来说真是奢望。”

“但我们更像是被时代所抛弃了,”艾玛感叹道,“如果打开窗子,你就会听到远处车水马龙的声音了。”

“哦,也是,”马普尔小姐说,“这儿很吵吧?在圣玛丽米德也一样,我们离飞机场很近,喷气飞机真的就在头顶飞过!很吓人。有天我小花房的玻璃给震碎了两块。虽然我不懂其中的原理,但我知道是因为飞机穿过了音障什么的。”

“其实,很简单,”布莱恩亲切地走了过来,“你看,是这样的。”

马普尔小姐故意把手提包掉到地上。布莱恩礼貌地替她捡起来。麦吉利卡迪夫人这时走到艾玛身旁,小声对她说道——声音有些痛苦——确实,因为麦吉利卡迪夫人非常不喜欢马普尔小姐让她现在做的事。

“请问——可以上楼用一下卫生间吗?”

“当然。”艾玛回答道。

“我领你去。”露西说。

露西和麦吉利卡迪夫人一起走出了房间。

“今天坐车可能着凉了。”马普尔小姐解释了一下。

“关于音障,”布莱恩说,“就是这样的——哦,嘿,坎佩尔来了。”

坎佩尔是开车来的,他一边搓着手,一边走了进来,看起来很冷。

“我估计,”他说,“要下雪了。嘿,艾玛,还好吧?哦,这是什么?”

“我们给你做了个生日蛋糕,”艾玛说,“不记得了?你跟我说过今天是你的生日。”

“太让人意外了,”坎佩尔说,“你知道吗,已经有——哎,应该是——十六年了,这是十六年来第一次有人记得我的生日。”他看起来有些异样的感动。

“你认识马普尔小姐?”艾玛介绍坎佩尔给马普尔小姐认识。

“嗯,认识,”马普尔小姐说,“之前我们在这儿见过,前些天我得了重感冒,他还去我那儿给我看过病,真是个大好人。”

“你已经好了吧?”坎佩尔问了句。

马普尔小姐让他放心,说她现在已经完全好了。

“坎佩尔,你有几天没来看我了,”老克瑞肯索普说,“虽然由你照顾着,但我感觉快要死了!”

“我看你还能活几十年呢。”坎佩尔说。

“我也不想死。”老克瑞肯索普说,“来,开始下午茶吧,还等什么?”

“嗯,请吧,”马普尔小姐说,“不用等我朋友,要是等她,她反而会不安的。”

他们坐了下来,开始喝下午茶,马普尔小姐先接过了一片涂着黄油的面包,然后又吃三明治。

“这些是——”她迟疑了一会儿,不知道是什么东西。

“鱼,”布莱恩说,“我帮忙做的。”

老克瑞肯索普笑出声来。“那些是下了毒的鱼糊,”他说,“吃死了我可不负责。”

“爸爸,你少说两句。”

“你在这里吃东西可得小心,”老克瑞肯索普对马普尔小姐说,“我的两个儿子悄无声息地被杀了,我想知道是谁干的。”

“别受他影响,”塞德里克说道,又递了个盘子给马普尔小姐,“他们说,只要别吃太多东西,吃点儿砒霜会让脸色更好。”

“那你吃一块。”老克瑞肯索普说。

“要我当我们家的试食侍从?”塞德里克说,“瞧着。”

他拿了块三明治,一口咽了下去。马普尔小姐小声地笑了笑,非常优雅。她拿了一块三明治。咬了一口,说道:“我觉得你们能开这样的玩笑,是很勇敢的。真的,我觉得非常勇敢。我非常钦佩这种勇气。”

她突然咳嗽了一声,呛了起来。“一根鱼刺,”她一边喘气,一边说道,“卡在喉咙里了。”

坎佩尔立刻站了起来。走上前,把马普尔小姐向后推了推,移到了窗户前,坎佩尔让她张开嘴,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盒子,挑了几把镊子,用医生专业的手法快速地检查马普尔小姐的喉部。这时,房门打开了,麦吉利卡迪夫人和露西走了进来,麦吉利卡迪夫人看到眼前的情形,突然倒吸一口气:马普尔小姐向后靠着,坎佩尔握住她的脖子,扶着她的头歪向一侧。

“是他,”麦吉利卡迪夫人大喊道。“火车上的那个男人……”

马普尔小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从坎佩尔手中滑了出来,朝麦吉利卡迪夫人走去。

“就知道你能认出来的,伊丽莎白,”她说,“什么都别说了。”她以胜利者的姿态转过头,对坎佩尔说道,“坎佩尔医生,你不知道吧,你在火车上勒死那个女人的时候,有一位目击者。那个人就是我朋友,现在站在你面前的,麦吉利卡迪夫人,她看到了。你懂我的意思吗?她当时正好在那辆与你乘坐的火车并行向前的火车里,她亲眼目睹了一切。”

“胡说八道些什么,怎么可能?”坎佩尔大步向麦吉利卡迪夫人走去,但马普尔小姐又一次迅速地挡在麦吉利卡迪夫人前面。

“没错,”马普尔小姐说,“她见过你了,所以她认识你。她会出庭作证,说明命案的全过程。”马普尔小姐继续说道,声音温和,却带着一种哀其不幸的情绪,“虽然极少有人能目击命案的全过程,这通常也只能作为间接证据。但是,这次的情况却不一样,她实际上是本案的目击证人。”

“你这吃饱了没事干的老女人。”坎佩尔说着,朝马普尔小姐冲过去,但这次是塞德里克按住了他的肩膀。

“所以你是那个杀人的恶魔?”塞德里克用力把坎佩尔扭了过来,“我从没喜欢过你,觉得你不是个好人,我真是瞎了眼,居然没有怀疑过你。”

布莱恩立刻跑上前一起帮忙按住坎佩尔,克拉多克和培根从另一扇门里走了进来。

“坎佩尔医师,”培根说,“我得警告你……”

“见鬼吧,你的警告!”坎佩尔说,“你觉得会有人相信两个老太婆的话吗?谁又听过她们关于火车的那段胡言乱语?”

马普尔小姐说:“伊丽莎白·麦吉利卡迪在十二月二十号就向警方报告了这起杀人案,并描述了凶手的特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