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仆人们的证词(第2/3页)
“真棒,莱基太太。我觉得你很聪明。”
查尔斯爵士的赞赏让莱基太太如沐春风,她骄傲地扬了扬头。
“不知我们能否再问问其他仆人几个问题?”他继续道。
“当然可以了,先生。不过,他们知道的肯定没有我多。”
“哦,我知道。我虽然想了解埃利斯,但我更想知道巴塞洛缪爵士的情况——他当晚的举止等。你瞧,他是我的朋友。”
“我知道,先生。我非常理解。那位是贝阿特丽丝;那个是爱丽丝,她在桌前侍候。”
“嗯,我想和爱丽丝谈谈。”
不过,莱基太太坚持论资排辈。贝阿特丽丝·丘奇首先出现,她是高级清洁女仆。
贝阿特丽丝又高又瘦,双唇紧抿,看起来咄咄逼人,一本正经。
查尔斯爵士先随意问了几个无关紧要的问题,然后将话题引向凶案当晚客人们的行为举止。他们是不是都忧心忡忡?他们都说了什么,做了什么?
贝阿特丽丝的眼中闪现一丝兴奋。她也有常人遇上悲剧时,那种特殊的好奇和兴趣。
“萨特克里夫小姐整个人都崩溃了。她是一位热心肠的女士,以前也在这里留宿过。我提出给她上一小杯白兰地,或者一杯热茶,但她听不进去。不过,她吃了几片阿司匹林,说自己肯定会睡不着觉。但我第二天一早给她送早茶时,她睡得很安稳。”
“戴克斯太太呢?”
“我想她不会为任何事情烦心焦虑。”
从贝阿特丽丝的语气判断,她不太喜欢辛西娅·戴克斯。
“她只是着急离开这里,说自己的业务会耽搁。埃利斯先生跟我们说,她在伦敦是个很有名的服装师。”
对贝阿特丽丝而言,“很有名的服装师”意味着“生意”,而她瞧不起做生意的。
“她丈夫呢?”
贝阿特丽丝嗤之以鼻。
“用白兰地压惊。有的人可能觉得,他喝完之后反而更惊慌了。”
“玛丽·利顿·戈尔夫人怎么样?”
“非常和蔼友好的女士。”贝阿特丽丝语气柔和下来,“我叔祖母曾经在城堡服侍过她父亲。我当时一直听说她是一个漂亮可爱的小女孩。她现在或许家境困顿,但是您能看出她是大家闺秀。而且,她很贴心周到,不给人添麻烦,说话也得体中听。她女儿也是位可人的姑娘。当然,她们跟巴塞洛缪爵士不是很熟,不过也非常沮丧难过。”
“威尔斯小姐呢?”
贝阿特丽丝又变得有些强硬。
“先生,我说不上来威尔斯小姐是怎么想的。”
“那你对她是怎么想的呢?”查尔斯爵士问,“讲讲嘛,贝阿特丽丝。”
贝阿特丽丝僵直的面颊上,意外地凹出一个微笑。查尔斯爵士的举止语气有些孩子气,让人难以抗拒。每晚观看他演出的观众都能强烈感受到他散发出的魅力,她也无法抵御这种魅力。
“先生,我真心不知道您究竟想让我说什么。”
“就说说你对威尔斯小姐的看法。”
“没什么看法,先生,完全没有。她当然不是……”
贝阿特丽丝略显犹疑。
“说下去,贝阿特丽丝。”
“嗯,先生,她与其他人并不在一个‘阶层’。我也明白,她对此也无能为力。”贝阿特丽丝宽和地继续道,“但是,她所做的事情,一位真正的淑女贵妇是不会做的。她总是探头探脑的,先生,希望您明白我的意思。她到处探看窥伺。”
查尔斯爵士努力让贝阿特丽丝展开阐明,但她就是不愿细说。威尔斯小姐到处探看窥伺,可要贝阿特丽丝拿出一个她爱打探的例子,她却似乎拿不出。她只是不断强调,威尔斯小姐总在打探与自己无关的事情。
他们最终还是放弃了,随后萨特思韦特说:
“小曼德斯先生是个不速之客,是吗?”
“没错,先生。他的汽车出了点意外,就在门房的大门旁边。他说,在这里发生意外,还真是有点走运。房子里都住满了,不过利顿小姐帮他在小书房里铺了一张床。”
“大家看到他,都感到很惊讶吗?”
“哦,是的,先生,这是自然。”
当问到对埃利斯的看法时,贝阿特丽丝不愿明确表态。她不常见到他。逃跑这件事确实让他显得很可疑,不过她想不通他为什么要伤害主人。没人能想通。
“他表现如何呢?我是说医生。他看起来很期待这次宴会吗,或者有什么心事?”
“他似乎特别开心,先生。他会暗自微笑,好像想到什么笑话似的。我还听到他跟埃利斯先生开玩笑——他从来不跟贝克先生开玩笑。一般来说,他在仆人们面前一直有些古板,虽然很和蔼,但跟他们交流不多。”
“他说了什么?”萨特思韦特急切地问。
“嗯,先生,具体说了什么我现在有些记不清了。埃利斯先生递来一份电话留言信息,巴塞洛缪爵士问他名字是否正确,埃利斯先生颇为正经地肯定。然后医生大笑着说:‘你真是个好人,埃利斯,一流的管家。哎,贝阿特丽丝,你觉得呢?’先生,我当时很惊讶,主人居然会这样说话,这与他平时的作风完全不同,我一时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埃利斯呢?”
“他好像不太喜欢这样,先生,仿佛他很不习惯似的。他看起来非常拘谨。”
“电话留言是什么内容?”查尔斯爵士问。
“留言信息吗?哦,是疗养院发来的,说一位病人已经抵达,一路平安。”
“你还记得名字吗?”
“那个名字很怪,先生。”贝阿特丽丝犹豫道,“是德·拉什布里奇太太什么的。”
“是,是啊,”查尔斯爵士宽慰地说,“这个名字要在电话里记清楚,的确不容易。好了,非常感谢你,贝阿特丽丝。也许我们现在可以见见爱丽丝了。”
贝阿特丽丝离开房间后,查尔斯爵士和萨特思韦特互相看了看对方的记录。
“威尔斯小姐到处窥伺,戴克斯先生喝多了,戴克斯太太毫无同情心。有什么有价值的内容吗?很少。”
“几乎没有。”萨特思韦特同意道。
“咱们的希望寄托在爱丽丝身上。”
爱丽丝年方三十,深色眼珠,有些故作端庄。她非常愿意说出自己所见。
她个人并不相信埃利斯先生跟这件事有什么关联。他行事得体庄重,很有绅士派头,不会做这种事的。警方认为他是个普通的坏蛋流氓,但爱丽丝肯定他不是那种人。
“你很确定他就是个普通而诚实的管家?”查尔斯爵士问。
“先生,他不普通。他与我认识的其他管家都不一样,他的工作方式与众不同。”
“但你不认为他毒死了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