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假面高手(第4/7页)

他还没来得及回答,这个被马修和她父亲称作格洛瑞的女人按下了她手机上的结束通话按钮。

无论他怎样发疯似的不断拨打她的电话,她都没有再接听。


与凯文·威尔森分开后,桑又从送货入口回到她的公寓楼,直接去办公室。

约什正等她。她之前给他留了一张条子,说她要去找威尔森。当她看到年轻的助手脸上浮现的担心表情时,她以为他害怕他们会失去装修样板房的项目,便安慰他说:“约什,我觉得我们跟威尔森的合作有突破。他会等到我证明自己的清白后再做决定。”

约什的表情并没有放松。“桑,你要用什么办法证明自己的清白?”他指着放在办公桌上的两份报纸的头版问,声音因激动而颤抖。

“约什,照片上的人不是我,”桑说,“那个女人看起来像我,但不是我。”她的这种抗议突然无力。这么久以来,约什既是我的好友,也是我的助手,她想。是他昨晚匆匆赶来把我从四季酒店带走,冲出那些记者的包围。但那是因为他当时还没有看到那些照片。

“桑,一个叫查尔斯·肖尔的律师打过电话给你,”约什告诉她,“他说是埃尔维拉引荐的。我会替你回他电话的。现在你需要保护。”

“谁会对我不利?”桑质问,“警察还是特德?”

“是你自己不懂保护自己。”约什回敬了一句,眼里闪着泪花。“桑,马修失踪后我刚来为你工作的时候,你就跟我说过,你在父母去世后曾暂时丧失意识。”他绕过办公室,满怀关切地将双手放在她的肩膀上。“桑,我爱你。你是一个非常出色的室内设计师,你就像我的姐姐。但是你需要帮助。在警方开始调查你之前,你要准备好如何辩护。”

桑推开他的手,往后退。“约什,我知道你是一片好心,但你必须明白。我能够证明在马修被人从婴儿车里带走的身后,我跟尼娜·奥尔德里奇在一起。现在我就去见她。蒂芬妮是12点半左右带马修去公园的。她醒来的时候是下午2点,那时他已经不见了。我能够证明那段时间我一直跟尼娜·奥尔德里奇在一起。我告诉你,我能够证明这点!有一个长得跟我很像的人偷走我的儿子,这事是很荒谬,但我确实不是照片中的女人。”

看上去约什并不相信她能证明自己的清白。“桑,我现在就帮你拨通那个律师的电话。我叔叔是警察。今早我跟他谈过。他说很明显,现在你是马修失踪案的嫌疑犯,今天你不被带去录口供才怪。”

尼娜·奥尔德里奇是我唯一的希望,桑想。“打电话给那个律师,”她说,“他叫什么??”

“查尔斯·肖尔。”约什伸手去拿电话。

约什拨电话的时候,桑用两只手的手掌撑在办公桌上,支撑起自己的身体。恐惧在加剧。她想逃。现在不行,她祈祷。求求你了,上帝,现在不行。给我坚持下去的勇气。然后她远远地听到约什喊她的名字,但是她已经没有力气回答他了。

眼前一片模糊。她感觉周围围着人,有人冲她喊叫,有救护车的呼啸。她听见自己在抽泣,在喊马修的名字。然后感觉自己的胳膊被扎了一针。那痛感如此真实。

当她终于清醒过来的时候,她已经躺在医院的急救室里了。约什和一个头发灰白、戴着钢丝边眼镜的人坐在她旁边,用一张帘子隔开。“我叫查理·肖尔,”老人说,“我是埃尔维拉的朋友,如果你需要,我可以做你的律师。”

桑努力看清他。“约什给你打过电话。”她慢慢地说。

“是的。现在不要说话。明天我们有的是时间。为了你的安全,我们希望你今晚留院观察。”

“不,不。我必须回家。我得跟尼娜·奥尔德里奇谈谈。”桑努力想起身。

“桑,现在还不到6点,”肖尔声音温柔,“我们明天会跟奥尔德里奇夫人谈的。你最好留在这里,我向你保证。”

“你还是留下来好,桑。”约什安慰她说。

“不,不。我没事。”桑感觉自己的头脑已经清醒。她必须离开这儿。“我要回家,”她说,“我答应过埃尔维拉今晚要跟她和威利吃饭。我现在就想去那儿。”埃尔维拉会帮助我的,她想。她会帮我证明,照片中的女人不是我。

她想起来了。“我昏过去了,是吗?”她问,“然后被送上了救护车?”

“没错。”约什将手放在她的手上。

“等等。是我弄错了,还是之前真的有很多人围着我?我被送上救护车的时候有记者在?”

“是的,桑。”约什承认。

“我又昏过去了。”桑努力起身,然后意识到自己的肩膀上松松垮垮地披着一件病号服。她双臂交叉抱着自己,对他们说:“我不会有事的。你们两个能到外面去吗?我要换衣服。”

“当然可以。”查尔斯·肖尔和约什很快起身,她又突然急切地问了一个问题:

“特德是怎么说的?他现在肯定已经看过那些照片了。”

“桑,穿衣服,”肖尔跟她说,“我们先去埃尔维拉和威利家,路上再说。”

他们离开急救室的时候,桑突然清晰地意识到,在她坚持认为尼娜·奥尔德里奇会证明她清白的时候,约什和查理·肖尔都没有回话。


星期三下午,佩妮·哈默尔打电话给她的朋友瑞贝卡·舒瓦兹,邀请她过来吃完饭。“我给贝尼做了美味的炖肉,这个可怜的家伙跑了两个星期的长途,这是他最喜欢的菜,”她解释说,“他本来应该下午4点到家的,但是他的车到宾夕法尼亚的时候居然出了问题。他只好在普鲁士王市过夜,看看到底是哪里出了毛病。总之,这顿放倾注了我所有的心血,我才不会一个人吃呢。”

“我穿戴好就来,”瑞贝卡向她保证,“刚好今天晚上我家里一点儿吃的都没有。我打算去‘善园’叫外卖的,但老实说,外卖吃得太多,现在自己都快变成外卖了。”

6点15分,两个好朋友在佩妮那个兼做饭厅的厨房里细细品味曼哈顿鸡尾酒。火炉上飘来令人垂涎欲滴的香味,加上壁炉的温暖,让两个女人感觉生活十分惬意。

“哦,我得跟你说说塞·欧文斯农舍那个新租户的事。”佩妮打开了话题。

瑞贝卡神色有点不安,“佩妮,那个女人已经说得很明白,她窝在那里赶书稿。你没有去那里,对吧?”

其实瑞贝卡早就有了答案。她应该猜到,佩妮会想去瞧一瞧那个新租户的。

“我没打算去的,”佩妮辩解道,“我带了六块自制的蓝莓松饼去那儿,我只是想向邻居示好,但那个女人实在太无礼了。我首先就表示我并不想打扰她,只是觉得她可能喜欢吃松饼,我还将自己的电话号码写在一张便利贴上,粘在盘子底下。如果我搬到一个陌生的地方,我会希望发生紧急情况可以打给某人求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