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谁是真凶(第3/5页)



  可是,那个刀疤脸的小老头向我说道:“不过你忘了件事,内特——他们没找到他的原因在哪儿?”

  我好奇地说:“噢,什么原因?”

  陈自信地说:“陈·阿帕那没有找他。”

  阿拉迈酒吧依旧是烟气呛人,吉它声仍然十分的震耳,乔治库三人组合正在进行最后的告别演出,这是门口的海报上写的。

  我和陈进到了里面,我的门房朋友乔·弗瑞特斯马上对我说,他很抱歉,到现在仍然不见赛米的影子。

  我告诉他,“我知道了。”

  陈·阿帕那默默地站在我的身旁。自打我们进了酒吧,他就一言不发,也没有摘下帽子。可是,对于乔来说,陈瘦小的身影似乎显得格外庞大,他一眼就认出了陈,而且明显变得很紧张。

  就在这个时候,陈开口了,他冷淡地向乔说道:“赛米去了大陆。”

  乔满脸堆着笑,一边点着头,一边向陈发表着迟到的欢迎辞:“您的到来是阿拉迈酒吧的无上荣幸,阿帕那探长。”

  “我也是。”陈一边说着,一边点头答谢着。

  “乔,”我问道,“你最近见到克瓦弗德乐队的其他成员了吗?”

  他向我皱着眉,担心地问道:“你不是想再砸烂一个房间吧,黑勒先生?”

  “我可以赔偿全部的损失,”我抽出了一张五美元的钞票,向乔随意地举着,“你见过什么人吗?”

  他骄傲地昂起了头,说道:“那天晚上,你答应得比这要多,头儿。”

  “赛米值二十美元,”我说,“这是赛米朋友的身价。”陈猛地跨前一步,一把从我的手中夺过五美元,这不仅使我吃了一惊,乔也吓了一跳。

  陈的刀疤脸上阴云密布,他凑近门房,“没有钱,赶快说。”

  乔后退了几步,举起了双手,然后把他的手掌摊开,就好像向陈投降。看到强壮的乔在皮包骨的陈面前胆小如鼠的样子着实使我感到滑稽。

  “嗨——嗨,头儿,我非常乐意帮忙。今天晚上这里有一个男孩,他是赛米的朋友,他现在就在……”

  陈和我交换了一下眼色。

  乔继续说道:“你可以和他谈谈,他有一半法国血统,一半大溪地岛血统。我带你们过去。”说到这儿,他殷勤地补充说,“我乐意帮助警察。”

  “谢谢。”陈一边说着,一边把五美元递还给我,“他叫什么?”

  那男孩的名字,或别人对他的称呼是“大溪地”。他长得很瘦弱,就像一根稻草一样。他穿着一件蓝色‘阿罗哈’衬衫,上面有着黄色和白色花朵。下身穿着一条褐色裤子,两腿细得就像牙签一样。他正独自站在乐队旁边,随着节奏轻轻摇摆着,脸上还在微笑着。他一手端着一杯酒,在他那女性化的性感嘴唇边叼着一支香烟。我猜他只有二十一、二岁,黑瘦的脸上颧骨十分突出,不过仍然很漂亮,他那双又黑又大的眼睛半闭着,睫毛又黑又长,还向上卷着。当我走近他的时候,他朝我友好地笑着,似乎他一直在等我请他跳舞。

  “他们叫你‘大溪地’?”我问着他。

  “就是我,”他说着,吸了口烟,朝旁边吐着烟雾,“那你叫什么,帅小伙!”

  这时,他看到了陈,眼皮立时像窗帘一般地翻卷上去,我清楚地听见了他喉结的蠕动声。

  “我什么都没做。”他一边说着,一边向后退着。

  “到平台上去。”陈告诉他,那语气近乎于命令。

  大溪地的喉结又动了一下,然后点了点头。舞厅的门径直开向污水渠前面的草地,在客人爆满的晚上,情侣们就会到这里来谈情。可是,今天晚上客人不多,只有几对情侣手拉着手,观赏着倒映在发臭的沟渠水中的月色。在我们出来的时候,乔治库三人组正好中间休息,所以就没有杂乱的音乐声扰乱我们的谈话。陈拉着大溪地的胳膊,将他领到将酒吧和它附近居民区隔开的草墙前。我们正巧站在草地边缘的一株小棕榈树下,面前就是沟渠的陡坡。

  “这是一个游泳的好夜晚。”陈愉快地说。

  “哦,我什么也不知道。”那个男孩急切地说着。

  “你什么也不知道?”我问道,“任何事都不知道?甚至包括你的名字在内?”

  “菲尔·凯罗。“他说道。

  我问他:“你认识一个叫赛米的吗,菲尔?”

  他向上看了看,马上又摇摇头,然后又吸了口烟,向下看着,又摇摇头,“我知道了,我知道了。”

  陈问道,“你知道什么?”

  “麻烦,赛米是个大麻烦,太多的酒,太多的女人……”然后他又迟疑着补充了一句,“可是,他的吉它的确弹得出神入化。”

  我把一只手搭在他的肩上,“他去了大陆,对吧,菲尔?”

  他摇了摇头,说道:“我不喜欢这名字,叫我大溪地吧,我喜欢朋友们这么叫我。”

  我的手仍旧搭在他的肩膀上,一边朝他的杯子点点头,“那是什么,大溪地?”

  “一点儿可乐,一些酒。”

  “试试这个,”我把手从他肩膀上拿回来,从兜里取出我的酒瓶,给他倒上满满一杯,“尝尝。”

  他尝了尝,他的眼睛睁大了,脸上露出了笑容,“嘿!真不错!好东西!”

  “柏卡迪,真货。”

  “真不错,好的,小伙子,不,先生们。阿帕那警探,我们虽然没有打过交道,可是以前我见过你。我知道的有关赛米的情况都已经告诉你了。”

  “还没有。”陈说道,随后抓住了大溪地擎着烟的那只手的手腕。陈大约使了些力气,大溪地的手指张开了,他手里的香烟闪着橙色的光落在了地上。

  “这里对赛米来说太热了,”我大有深意地说道,“对吧,然后他就不顾一切地离开了这座天使之城。”

  陈慢慢地松开手,大溪地,一边大口喘着气,一边眼里含着泪点着头。

  “我们也这么想,”我又说,“不过我想知道的是,究竟是什么使得赛米觉得岛上太热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