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泰拉·迈西(第4/6页)



  泰拉的口气虽然缓和了下来,可是她的脸上还是毫无表情,如同戴着一个苍白的面具,这使得她下颌上的那一道疤痕显得更加醒目了。

  达伦向前弯了弯腰,轻轻拍了拍泰拉放在膝盖上的那双手。然后他说道:“谢谢你,亲爱的,我会尽量不去问那些使你难过的问题。好了,”达伦又靠回到自己的椅子上,“让我们先从晚会谈起吧,你本来不想参加的,对吧?”

  泰拉那双母牛般的蓝色眼睛仍然直勾勾地瞪着,她语气平淡地说:“每次那些军官聚在一起,总是喝得醉醺醺的,然后就给自己和妻子惹上不少的麻烦。而那些军官的妻子们比她们的丈夫也好不了多少,也常常是喝得酒气熏天的……我一向不情愿去那种地方。”

  我在一旁问道:“你是指阿拉迈酒吧吗?”

  泰拉不经意地扫了我一眼,回答道:“是的。震耳欲聋的音乐声,狂放不羁的舞蹈,成箱成箱的走私酒……说实话,我觉得那里真是低俗无聊。每个星期六的晚上那些海军军官都会去阿拉迈酒吧狂欢一场,他们把那叫做‘海军之夜’,几乎所有的客人都是海军军官和他们的妻子,他们总是把那里弄得乌烟瘴气、一塌糊涂。”

  我继续问道:“那个星期六的晚上也是这样吗?一塌糊涂?”

  泰拉微微地耸了耸肩,“还没有。不过我觉得那里十分乏味低俗。”

  “所以你就决定离开了?”我一边飞快地记着,一边问道。

  “我之所以去参加那天晚上的聚会是因为汤米和吉米……布莱弗德上尉……已经预先定好了单间。如果汤米一个人去的话……可是我一进到阿拉迈酒吧,就觉得很烦。后来我实在忍受不了他们的胡闹……”

  达伦问道:“那你是什么时候离开的呢,亲爱的?”

  泰拉毫不迟疑地答道:“刚过了十一点半。其实我并不是真的离开,我当时只是想出去透透气。”

  “有人和你在一起吗?”

  “没有。我是一个人出去的,我开始是沿着卡拉蒂瓦大街走的,后来就穿过运河,顺着诺恩伊拉路向海滩那边走了一会儿,也就是一两个街区那么远吧。”

  “具体有多远呢?”

  “我也不太清楚,大概五十英尺左右吧。我顺着公路走了一会儿,后来就决定回去了。于是我又转回来向着阿拉迈酒吧走去。”

  “只是出去透透气?”达伦一边说着,一边沉思着。

  “是的。”

  达伦抬起了头,盯住了泰拉的眼睛问道:“那么后来发生了什么事?对不起,亲爱的,我不得不这么问。”

  泰拉开始不安地扭动着她的双手,好像要把它们扭断似的,她的眼神也变得更加涣散呆滞了。

  “就在那个时候,一辆车从我的背后开了过来,然后它就在我的身边停了下来,那是一辆福特越野车。后来有两个男人下了汽车,一把抓住了我想把我塞进汽车的后座里面。我拼命地挣扎着,那个叫乔瑟夫·卡哈哈瓦的家伙一拳打在了我的下巴上,我疼得连声音都发不出来了。”

  坐在泰拉身边的伊莎贝尔轻轻地嘘了一口气,用手捂住了自己的嘴。

  泰拉仍然面无表情地继续讲述道:“这时候,另一个叫亨利·陈的男人用手紧紧地捂住了我的嘴,紧接着就把我塞进了汽车里。我哀求他们放我走,可是我每次一开口的时候,卡哈哈瓦就狠狠地打我,亨利·陈也打了我。”

  我问道:“那么当时车是开着的,还是停在路边的?”

  泰拉回答说:“车是开着的。他们一把我拉上车,车子就开了。在汽车的前排座位上还坐着三个男人。”

  我问道:“是哪一种族的?”

  “我当时以为他们全都是夏威夷人,可是后来才知道他们是混血儿。”

  根据我在“玛鲁鲁”号上看过的资料显示,在这群泰拉所说的“混血儿流氓”中并不全部是混血儿:其中乔瑟夫·卡哈哈瓦和本·阿哈库罗是纯夏威夷血统,荷瑞斯·伊达和丹维德·塔凯是日裔,亨利·陈是中国人。

  达伦说道:“请接着说下去,亲爱的。”

  泰拉机械地继续说道:“我把我的钱包拿了出来,然后把里面的钱全部都给了他们,还告诉他们,如果他们肯放我下车的话,那么我的丈夫还会给他们更多的钱。我一边哀求着他们,一边把钱包给了他们。这时,坐在前排座位的一个男人——阿哈库罗转过头来说,‘拿着钱包。’后来,亨利·陈就从我的手里把钱包给拿走了。”泰拉停了一下,似乎她有点儿说累了,“阿哈库罗不断地回头看着我,还总是冲我咧嘴笑着,于是我就仔细地看了他几眼。我记得他有一颗金牙,就在这个位置上。”泰拉张开嘴,用手指示意了一下。

  我问道:“他们把你带出多远呢?”

  “我不太清楚。我只记得他们一直在沿着阿拉莫纳路向前开着,大概经过了一两个街区吧。后来,他们就把车停在了公路右边的灌木丛里……随后卡哈哈瓦和陈就把我拖下了车,又把我带到了灌木丛里,接着陈就……强xx了我……”

  泰拉的脸色阴沉着,不过仍然是一点儿表情也没有。她毫不动情地叙述着自己的遭遇,好像她不过是在读一张洗衣单一样。可是坐在她身旁的伊莎贝尔用拳头狠狠地抵住了自己的嘴,泪水像小溪一般地涌出,将她脸上美丽的妆彩冲得一塌糊涂。

  泰拉平静地继续说道:“我想跑,可是不行,他们狠狠地、一次又一次地打我,后来我就晕了过去。我真的不明白这种事怎么会发生在我身上!他们怎么能干出这样猪狗不如的事……”在渲泄自己的憎恨的时候,泰拉的声音仍然十分地平静,“在亨利·陈打我的时候,其他的人就站在一旁看着,他们还抓住我的胳膊不让我动弹。”

  伊莎贝尔又深深地叹息着,在她的叹息声中夹杂着拍噎。

  泰拉似乎对此一点儿都没有感觉到,她还在说着:“后来其他的那几个家伙也对我干了同样的事,我大概被强暴了五到六次,卡哈哈瓦是最后一个。我当时觉得自己快要死去了,就开始祈祷,这使得他非常生气,于是他又狠狠地打了我。我叫喊着,‘你要把我的牙打掉了!’可是他却说,‘我才不在乎呢!你马上给我住嘴!’我不断地哀求着他,求他别再打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