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窃取匕首的人(第2/4页)

“他曾经试图从你身上弄到一些钱吗?”

“没有。他知道我没什么钱。”

“有多少人知道这件韵事?”

“你指的是我的韵事?蜜丽安知道。是他告诉她的。他认识我在先,认识蜜丽安在后;而我们两个——蜜丽安和我——都不晓得对方也认识他。我知道这个案子我绝对脱不了干系,但你明白我的意思吗?当蜜丽安发现——她已经有孕在身的时候,她叫他滚得远远的,并且表示再也不想见到他了,但他却笑笑地说,她当然会再见到他的。那时他儿戏般地说出我和他的事情。”

“她现在还——喜欢他吗?”

“你是说蜜丽安?”她发出轻蔑、像是即将发笑的短促呼吸声;那声音有点像是“哼!”接着她的肩膀抽搐起来,仿佛要闪躲一只虫似的。“蜜丽安?绝不可能。”

“请教你一个私人问题。你和理查·巴特勒正在谈恋爱吗?”

“是的。”

“你和潘德洛的关系他知道吗?”

“他知道。”

“什么时候知道的?”

“今天早上才知道。我跟他说的,”她睁大眼睛好奇地看着我,然后身体摇晃起来,仿佛快要歇斯底里地大笑。“哦,天啊!难道——难道你以为是林克下手杀了他?哦,拜托!你一定是个老古板。在林克眼中,潘德洛可能是个人面兽心的家伙,但还不至于要干掉他。你该不会有这种想法吧?”

我没跟她说我心里的想法,正如同我现在也没告诉你们一样。她依旧死盯着我看,然后神色逐渐得意起来。

“我会多告诉你一些事情的,海德雷先生。不管是谁想要杀死潘德洛,我可以跟你透露没有下手、而且不可能下手杀他的有哪些人。我们4个人——就是我们4个!始终都一起待在博物馆楼上。林克——林克跟我说他发现尸体的时间是在——你知道的——是在11点钟,”她喘息凝重。“但他不可能干这件事的,而你也非常清楚下手的人不是他。我是说,他不可能杀死潘德洛。林克、何姆斯和我,从10点20分左右一直到11点钟都待在楼上。蜜丽安在快要10点35分的时候加入我们,然后我们大伙儿就一道待到11点钟。就我们4个人。我这个说辞你怎么想呢?”

我还是没告诉她我怎么想,不过她直视我的眼神,像是满载了真诚或挑衅的意味;但我分不出来是哪一种。我对她说道:

“我可以相信你这个说辞吗?或者,这只不过是另一个集体托辞?”

“你可以相信我,海德雷先生。这是实情,我发誓这就是实情!”

我打开办公桌抽屉,取出卡鲁瑟绘制的博物馆大略平面图。

这是一楼的地图。你就参照这张一楼平面图,告诉我你们每一个人在楼上的相关位置。懂我的意思吗?”

“当然。你看,正好和一楼一样,楼上也有4间主要的陈列室。室外是露台贯穿着。我们在阿拉伯陈列室,它就在这里的正上方;就在这个标明‘埃及陈列室’的上方。”

“和阿拉伯陈列室相邻的是什么地方?”

“他们称那个地方为披肩室。”

“而披肩室的正下方,就是一楼的波斯陈列室?”

“是的,没错。”

“披肩室的角落有一座铁制旋转楼梯,可通往楼下的波斯陈列室,这件事你知道吗?”她点点头,目光仍紧盯着我不放。我继续说道:“既然如此,咱们就把话挑明了说吧。你愿意作证从10点35分韦德小姐上楼和你们会合之后,一直到什么时间为止,你和她、何姆斯、巴特勒,都一直待在阿拉伯陈列室里头,从未离开过彼此的视线?”

“直到大约10点55分的时候,”她断然答道。“当时林克和小罗已经把箱子捆扎好。山姆·贝克特刚从楼下上来和我们会合;他是走披肩室的小阶梯上来的。接着林克和山姆——他们俩体格最壮——开始要把货箱运往楼下去。小罗——对了,小罗听到普恩在楼下喊叫。为了查看发生了什么事情,于是小罗从小阶梯急奔下楼,然后林克和山姆搬着箱子走主楼梯下去。我不知道你是否清楚发生的每一件事……”

她从一个非常难缠的证人,逐渐变成一位非常多话的证人,所以我尽量不动声色地转移她的注意力。

“这事咱们再来问一次,克尔顿小姐。从10点35分左右到10点55分,这段时间里你确定你自己、韦德小姐、何姆斯以及巴特勒都未曾从彼此的视线中离开过?”

光凭复述这一招,通常就可以达到目的;我们不用让证人改变供述,只要能挖出隐瞒的事实就行。但哈莉特·克尔顿可不是傻瓜。她不断轻敲桌沿,一副显然很想知道自己是在哪儿出错的模样。然后她点点头,脸上的得意表情没变。

“嗯,我懂你的意思了,”她慢条斯理地表示。“你和普恩谈过了,对不对?你指的是那个滑稽怪老头伊林渥斯博士抵达博物馆的时间,和蜜丽安上楼加入我们的时间差不多;而那个时候大概是10点35分,,对不对?这我倒没想过。后来刚好小罗走到外面的露台对楼下的普恩大叫,并且问他演员到了没……你指的是这件事吧?”

“然后呢?”

她闭上嘴巴。

“小罗离开陈列室大约有20秒。他只是走到门外而已。我们听到他的脚步声,听到他大声喊叫,也听到他走回来的声音。实际上,他等于没有离开过我们的视线,不是吗?”

实际上,不可否认地,她的看法确实没错。

“还有一个相关的小问题,克尔顿小姐,”我追问下去。“被每个人误认为介绍所演员的伊林渥斯,在大厅遇上了正从地窖走上来的蜜丽安……”

我若无其事地提起这件事,因为我可不希望她认为我对地窖这个地方很看重。

“……然后她就直接上楼跟你们会合。但是后来没过多久,何姆斯就急着出去问普恩演员到了没。蜜丽安在大厅一楼遇上伊林渥斯,这件事她什么都没跟你们说吗?”

在我看来,她似乎没料到会有此一问,她甚至根本没想过此事。

“仔细想想,是的,她没提过这件事。她什么也没说。”

“她走到楼上的时候,当时的态度如何?紧张?担忧?还是心烦意乱?”

“她非常紧张,而且也很烦躁,”哈莉特·克尔顿以不带感情的语气回答。“你要求我告诉你实情,所以我现在据实以告。”

此刻,那个女孩摆出一种姿势,这是许多人在承受某个有点危险——程度并不严重——的责任时所会采取的姿势:她的身体紧绷起来。人们路过正要开始呜呜嗥叫的恶犬时,也会有同样的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