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半苦半甜(第3/3页)

“你得自己找答案。人们通常不像我们去讨论细节,那是问题所在。最初,这事的荒谬使大家目瞪口呆;然后,我们想起,这事的情形几乎和六十多年前发生在布莱顿的著名毒杀案完全一样,虽然蓝狮的顾客大多不知道。你听说过一八七一年的克丽丝汀娜·埃德 蒙兹案吧?她玩有毒巧克力的诡计,让小孩带有毒巧克力回店里去换,完全一样的手法。 我猜,在她的皮手筒里藏了一只相同的纸袋,然后用哄骗手法欺骗孩子。”

艾略特沉吟:“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他说,“克丽丝汀娜·埃德蒙兹发疯了,她死在布罗德穆尔。”

“没错,”少校粗声同意,“一些人认为这女孩也将发疯。”停顿片刻后他以推理的口吻继续说,“但要说她是凶手,又有些地方说不通。首先, 她跟毒似乎沾不上关系,无法证明她买、借、发现或偷过毒。地方上对这的答案很简单: 切斯尼医生很喜欢她,而乔·切斯尼据说是那种会到处乱放东西的人。没错,他的诊所里 有番木鳖硷,但他已向我们计算过总量了。

“其次,特里太太发誓,在法兰克·戴尔带回的纸袋里只有六块巧克力。

“再者,如果玛乔莉·威尔斯真的犯了这件案子,那她也太大胆了。她的情形和克丽丝汀娜·埃德蒙兹的情形不同。终究,布莱顿是个大地方,找小孩子换巧克力的女人可能不会被指认。但这女孩,待在像索德伯里克罗斯这样的小地方,可能在目击者面前跟认识她的男孩说话?这是自投罗网嘛!如果她要在巧克力里下毒,她该以我跟你说过完全不受怀疑的方式去做。不,巡官,要说她是凶手,没一个地方说得通:我们下能随便逮捕她。此外,我希望她不是凶手。她是个漂亮的小人儿,除了‘切斯尼一家人是怪人’以外,没什么对她不利的说法。”

“她是凶手的说法是否在切斯尼一家人出国度假前即已产生?”

“嗯,有些迹象。等到他们出国后,这说法才浮出表面。如今他们回来,这说法更是甚嚣尘上。我们的督察长担心激进分子会出来捣毁马库斯的温室。但我不这么认为。地方上的小伙子谈了很多,但他们很有耐性,盼望警局能尽力。除非警局没尽力,否则他们是不会暴力相向的。天啊,我愿意尽力!”少校忧郁地说,“我有孩子,我和别人一样不喜欢这事。此外,马库斯·切斯尼的态度很奇怪。他从欧陆回来后大声说要报复,说他要为我们解决问题。事实上,我知道他前天才来这里,问了一些荒谬问题!”——艾略特竖起耳朵。

“是吗?”艾略特追问,“什么问题,先生?”

警察局长以询问的眼神看了波斯崔克督察长一下。后者一副想说话的样子。

“马库斯想知道,”波斯崔克督察长讽刺地说,“特里太太柜台上巧克力盒的确切尺寸。我问他为何想知道,他发起脾气,说不关我的事。我说他最好去问特里太太。”督察长低声轻笑,“他说他有另一问题要问我;但,由于我是个大傻瓜,他不想问,但后果我要自己承担。他说他向来知道我缺乏观察力,但现在他还知道我没头脑。”

少校解释:“‘多数人无法正确解释他们看到或听到的事物’,似乎是他执着的观念 。”

“我知道。”艾略特说。

“你知道?”

艾略特没时间回答此问题,因为电话铃响了。克罗少校不耐烦地看一下钟,它的滴答声响彻房间,指针指向十二点二十分。波斯崔克摇晃地走过去接电话,而艾略特和警察局长则沉浸在模糊而不舒服的梦里。少校疲倦而沮丧,艾略特也沮丧。是波斯崔克尖锐的声音唤醒他们。“长官?”克罗少校突然转身,猛敲椅子一下。

“是乔医生,”督察长沉重地说,“你最好和他说话,先生。”他的额头有一滴汗,虽然他的眼色镇定。他递过电话。

克罗少校接过电话,并安静地听了约一分钟。在寂静中艾略特能听见电话中的吱吱喳喳声,但他听不清在说什么。然后警察局长小心地挂上电话。

“是乔·切斯尼,”他有点多余地又讲了一遍,“马库斯死了,医生认为他是死于氰化物中毒。”钟的滴答声又一次响彻房间,克罗少校清了清喉咙,“似乎,”他继续说,“马库斯用他最后一口气证明了他得意的理论。医生的意思是,每个人都亲眼看见他中毒,然而没有一个人能清楚说出发生了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