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第3/3页)

“坎贝尔医生,”亚伦悄声说。“老先生到底是怎么死的?”

柯林的烟斗窜出一丝火花。

“你问我?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他绝不会自杀。安格斯自杀?简直荒谬!”

烟斗窜出了更多火花。

“我并不想看见埃列克·法柏斯被吊死,”他发牢骚似地补充。“可是他被吊死也是活该。埃列克对安格斯向来恨之入骨。”

“这个埃列克·法柏斯究竟是什么人?”

“噢,只是个外地来的家伙,后来定居下来,酒喝多了,以为自己也是发明家。勉强算是吧。他和安格斯合作发明了几样东西,结果落得和一般事业伙伴同样的结局:闹翻了。他说安格斯诈骗他。也许真是这样吧。”

“所以法柏斯在出事的那天晚上才到这里来大闹?”

“没错。他一路跑进安格斯的卧房,想讨回公道。喝得醉醺醺的。”

“可是他们把他拦住了,不是吗?”

“是的,或者该说是安格斯把他拦住的。虽说安格斯年纪大了,但体力一点都不输人。接着几个女人加入,她们还搜了他的卧房和其他房间,怕埃列克又偷偷溜进来。”

“结果并没有。”

“是的。接着安格斯把门上了锁——还有门栓。可是当晚还是出了事。”

要是柯林的手指甲长一些,他也许会当场啃咬起来。

“法医判断死亡时间是在10点钟到凌晨1点钟之间。这有什么用?嗯?我们早就知道10点钟以前他还没出事,因为那时候我们都还看见他好端端活着,可是法医没办法说得更明确。他说安格斯的伤势不会立即致命,他很可能昏迷了好一阵子才断气。

“反正我们只知道安格斯是上了床以后才出事的。”

“怎么知道的?”

柯林做了个愤怒的手势。

“因为他们发现他的时候还穿着睡衣,床单皱皱的,而且他把灯熄了,也把窗口的遮光帘拿了下来。”

亚伦突然想起什么来。

“你知道吗,”亚伦咕哝着说。“我差点忘了我们正在打仗,还有灯火管制的问题。瞧瞧这里!”他指着那些窗户说,“这些窗子都没有装遮光帘?”

“没有,安格斯习惯摸黑爬上爬下的,他说给这些窗户装遮光帘只是浪费钱。不过安格斯也说了,他卧房窗口的灯光从几哩外都可以看得见。真是的,别再问那么多了!你自己上去瞧瞧吧。”

他说完熄了烟斗,像只不怎么优雅的气球冲上剩余的阶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