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章(第3/3页)

他往回翻着笔记本。

“星期六晚上九点,因为收音机新闻,你能确定时间,温莱特夫人离开大屋。沙利文先生跟在她后面离开。温莱特夫人,或者其他什么人,在厨房桌上留了张纸条,说她要结果自己的性命。我记得没错吧?”

“完全正确。”

我知道克拉夫表面上是在对我说,其实主要是说给亨利·梅利维尔听的。

“现场有两行脚印,一行是温莱特夫人的,另一行是沙利文先生的,两行脚印一直延伸到悬崖边。这些脚印不是伪装的,也没有花样——我们已经证明过了。”

“但是,”克拉夫说,“在九点到九点半之间,不知什么人枪杀了两名受害人。射击距离近身。凶手肯定是站在两人面前,近得可以碰到受害人身体。但现场除了克劳斯里医生的脚印外,没有其他第三者的脚印。”

“九点半,克劳斯里医生发现苗头不对,离开大屋去瞧瞧两人出了什么事。他发现延伸到崖边的足迹,走过去査看一番,然后再回到大屋。”说到这儿,克拉夫语调变得非常滑稽好笑,“我猜不是你亲自杀死那两人的吧,是你吗,医生?”

“我的天哪,当然不是!”

克拉夫露出他招牌式的毫无幽默感的微笑。

“别担心,”他宽慰地说,“我在本区待了这么多年,就想不出比你卢克·克劳斯里更不可能是凶手的人。”

“多谢了。”

“而且有充分证据证明你不是凶手,”克拉夫继续说,“即使警方有理由怀疑你。”

他转向亨利·梅利维尔说:“克劳斯里帮警方当了这么多年法医可不是白当的。他有经验,知道离现场的脚印远一点,不破坏现场痕迹。”

“我正琢磨这事儿呢,孩子。”

“事实上,医生离那些脚印足有六英尺远。他的脚印和两名受害人的脚印完全平行。也就是说,他离最近的受害人也有六英尺远,和他们面朝同一方向,一次也没拐过弯。在这种情况下,他不可能近身枪杀掉两人。他的证词是真实的。警方完全可以采信。”

我再次表示感谢,比头一次道谢更加酸溜溜。

克拉夫对此置之不理。

“亨利爵士,你肯定发现了,这样一来,警方将面临何种窘境。我不会要求你去亲眼看看尸体,因为尸体状况很糟糕。从那么高的地方落下去,在水中又一直被冲得撞击着海岸……”

我说:“尸体还能够辨认吗?”

克拉夫笑了,阴沉沉地笑起来,似乎他也意识到我的言外之意。

“噢,不。关于尸体身份完全没有可疑。那肯定是温莱特夫人和沙利文先生的尸体,确定无疑。不管怎么说,不用亲自做尸检,你应该感到高兴。”

(丽塔!丽塔!丽塔!)

“不过,正如我对亨利爵士说的那样,本案会给我带来大堆麻烦。但不管怎么说我也得试试。如果你能给我一点好的建议,我将感激不尽。”

“让我们整理一下已知的情况。两个人站在悬崖边缘,被枪杀了。凶手不可能从峭壁爬上来又爬下去,除非他会飞。凶手成功地走到两人身边,然后又离开,在整个过程中没有在广阔的软红土地上留下一丝痕迹。如果警方后来没有发现凶器的话,这将是一起完美的双重自杀案。甚至在发现凶器的情况下,本案也可能算得上完美犯罪。现在,我很想听听你对本案的看法。”


①Han Gross(1847—1915),奥地利犯罪学家,现代犯罪学科奠基人之一。

②Minehead,英国萨摩塞特郡西边的一个海滨小域,人口约一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