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不可思议的巧合?!(第4/6页)

吃过晚饭,潘老太太又看了一会儿电视。某个卫视台正在上演一部韩剧,三集联播。一打开电视,潘老太太就被剧情吸引住了,也只有韩剧这种不用动脑筋就能看懂的电视,才能让她老人家一直死死地坐在沙发里不愿起身。一时之间,她便把给出租屋打扫清洁的事忘得干干净净的了。

直到深夜十一点多的时候,潘老太太才突然想起这一茬。本来这么晚了,她也不想去做清洁,但她是个做事很认真的人,想到自己既然曾经答应过冯舒,不去一趟心里实在是难受得慌,恐怕连觉都睡不好。

为了能够睡个好觉,她还是连忙关好了电视,带着钥匙埋着碎步来到了出租屋。

和往常一样,她先敲了敲门,里面并没有人答应。看来冯舒已经离开了,于是放心地打开了大门。

门一开,屋里一股浓郁的腥臊之味立刻扑面而来,这突如其来的怪异气味熏得老太太脑子发胀。

是怎么回事?是冯舒与来历不明的女人快活之后,在屋里留下的秽物散发出的气味吗?

潘老太太不由得感到一阵阵恶心,在心底暗骂着冯舒无聊无耻。就在这时候,她忽然听到从屋里传来了奇怪的声音。“呜呜呜——呜呜呜——”有点像电水壶烧开水后发出的欢快声响。

难道是冯舒离开后忘记扯下电水壶的插头?这人怎么这么不小心?难道他不知道这样会很危险吗?随时会引起火灾的!看样子就算冯舒多给两百块,租约满了后也不能再把房子租给他了!

潘老太太一边咒骂着冯舒,一边打开了屋里的日光灯。

就在屋里变作一片光亮的时候,潘老太太看到了一地的鲜红液体,骚腥的气味就是从地上散发出来的。

几乎与此同时,潘老太太看到屋里床上躺着的一样东西。当她一看到床上的怪异玩意儿,立刻吓得瘫倒在地上,心脏突突突地乱跳着,几乎要从嗓子眼里冒出来。极度的惊惧几乎令她无法承受,她两眼翻白,便晕倒了过去。

等她再醒过来的时候,立刻飞快地爬了起来,然后连滚带爬地冲出屋子。一看到路边的行人,她就歇斯底里大声叫道:救命啊——救命啊——杀人了——杀人了——”

叫完后,潘老太太便两眼一黑,又一次晕倒在了路边。

警察很快就赶到了现场,在屋里启出了冯舒的尸体。

身为本市刑警大队副队长的周渊易,称得上身经百战,什么样的骇人场面没经历过?但这一次,当他走进这间偏僻的小屋后,看到屋里的场景,也禁不住紧蹙眉头,胃里不停翻腾着,喉咙管也直冒酸水。他深吸了好几口气后,才压抑住了心中的呕吐欲望。

这是他从来没见过的恐怖场景,甚至在想象世界中都未曾出现过。

据房东潘老太太说,死者是一个叫冯舒的出版社编辑。询问了出版社,社里的确有这么一个人,而且今天请假没去上班。

可惜不能让出版社的人到现场来辨认尸体,确认死者的身份。因为——屋里床上躺着的,已经根本称不上是尸体了,而是一具森森白骨。白骨上还粘连有血肉,床上还到处散布着呈碎肉状态的人体皮肤与肉渣。这些人体组织与散落一地的死者毛发交缠在一起,令命案现场显得更加异常恐怖。

屋中充斥着的血腥气味,更令现场增加了一丝迷离的气息。

面对血泊中的一具白骨,就算最亲最密切的朋友,也无法辨认出骨架的主人是谁。

——这简直就是只有在噩梦中才能出现的恐怖场景!

在潘老太太的出租屋里,周渊易注意到法医小高正戴着白手套,从床下拾起一个奇怪的东西,正仔细地端详着,脸上露出古怪的神情。

那是一柄刷子,粗看上去和一般的毛刷子没什么区别。但仔细一看,周渊易就发现刷子的齿,全是钢制的,而且齿头极尖利,如一根根密集的钢针。刷子的齿上,还粘连着许多血糊糊的肉丝,正滴淌着黏稠的血液。

小高把玩着这柄钢刷子,脸色变得极为凝重。

周渊易走上前去,好奇地问:这刷子是用来干什么的?

小高撇撇嘴,想要做出一个微笑的动作,可却笑得比哭还难看。他答道:如果我没猜错,床上那些破碎的人体组织,应该就是这柄钢刷子一手造成的——也就是说,凶手是用刷子将死者身上的肌肉组织、内脏器官一丝丝、一点点、一缕缕地刷了下来!刷到最后,就只剩下了这么一具白骨!

刹那间,周渊易又想呕吐了。

在他的脑海中,浮现出了一副恐怖的画卷,一个看不清面孔的男人,正背对着他的视线,手里举着一柄钢刷子,朝身前躺着的人挥了下去。凶手能如此冷静地做出这么残忍的勾当,他当时会冷笑吗?他当时会慢慢欣赏眼前的这幕恐怖活剧吗?

周渊易不愿再想下去了。他不知道需要什么样的仇恨,才能让凶手对死者做出如此变态残忍的举动?

不过,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对于警方来说,倒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只要逐一排查死者的仇人,看谁的怨仇最深,谁就最有杀人的嫌疑。

周渊易强忍住呕吐的欲望,问小高:你能看出凶手是在杀人前还是杀人后,只用这柄钢刷子的?

小高耸耸肩膀,无奈地说:仅从死者现在的模样来看,我根本分析不出来,毕竟我们只在这里找到了一具骨骸。不过,依我看来,凶手是如此变态,极有可能是活生生把血肉从活人身上生剐下来的……”

“靠!周渊易的嘴缝里只迸出了一个字。”

“死者是什么时候遇害的?周渊易又提出了下一个问题。”

小高无奈地答道:现在尸体都成这个样子了,所有皮肤都遭到了破坏,无法提取尸斑样本,骨架的活化反应明显。我只能说,死者是在二十四小时内遇害的,但却无法精确到某一时段。

周渊易转过身,询问其他同事:附近的人,在这二十四小时内,是否曾经听到有人呼救或者惨叫的声音?

同事答道:今天一整天,都没人听到任何反常的声响。

周渊易又对小高说:看来凶手做出这样变态的举动,还是在杀人之后干的。否则怎么会没人听到呼救与惨叫声呢?

小高笑道:有很多种办法可以让死者不出声的。比如说给死者注射一针镇静剂,又比如说拿手术刀在死者的喉咙轻轻划一刀,损坏死者的声带。既然凶手出离变态,我更倾向于后者的猜测。只可惜死者全身的人体组织都已经从骨架剥离了下来,无法确认这一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