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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应该算是很明智的举动了,未绪点了点头。

话正说到这里,事务局长阪木来了。好像是匆忙从家里飞奔赶来的,稀疏的头发蓬乱着。

“现在怎么样了?”

扶正了圆框金丝边眼镜,阪木用白手帕擦着额头的汗水,在尾田边上坐了下来。

尾田重复了一遍刚才对未绪说的同样的话,听到每一句话,阪木都会紧蹙双眉地挠了挠头,好像在迅速理清思路。

“原来是这样。好吧,我明白了。那媒体方面我会搞定的,只要打出正当防卫的牌子博得世间同情的话,后面对我们就有利了。即便是警察也很难做出激怒世人的举动吧。”

“那就拜托你了。”

高柳静子露出求助的神情看着阪木,未绪也是同样的心情。

“我会尽力的。总之老师您得小心别疏忽大意给说漏了。哦,对,你也是。”

被阪木这么一提醒,未绪也点头应允。

“我会尽快安排律师的。不过说起来叶琉还真是个不走运的孩子啊。”

说着阪木起身慌张的走了出去。

“不走运的孩子……真的如他所说呢!”

目送着他离开之后,尾田嘴里嘀咕着。

不走运的孩子——未绪也静静地体会着这话里的意思。

齐藤叶琉子从小时候起就和未绪认识了。因为两人都是出生于静冈,老家离得很近。

未绪开始学芭蕾舞是在5岁的时候,而第一次去附近上课是在叶琉子的叔婶夫妇开的齐藤芭蕾学校,叶琉子也去那里学习。

两人马上就混熟了。虽然也有别的学生,但由于某种原因两个人都很欣赏对方。未绪认为应该是因为她们两个人很相像吧。两个人都是乖巧的孩子,又不张扬。

但在芭蕾舞学习上,未绪和叶琉子却出类拔萃。

她们年龄也相同,所以连上小学都是一起的。未绪和叶琉子总是手拉手一起去学校,放学回来也是两人一块儿去芭蕾舞教室。

中学毕业之后,两人又同时考入了东京的高中,目的是为了进高柳芭蕾学校。她们立志想要成为真正的舞者。

高中在读的时候,她们就成为了高柳的正式团员。一直在一起,而且一直是对手。

“什么时候我们两个人可以表演‘天鹅湖’就好了。其中一个人演白天鹅,另一个演黑天鹅。”

未绪提过这样的建议,两人同台竞技——曾经想都不敢想的美梦,如今离现实是如此接近。

叶琉子开着车,未绪坐在副驾驶座。那时候才刚买车,叶琉子坐在车上握着方向盘都愉悦无比。

下着小雨,道路开始泥泞起来,视线因为昏暗而变得模糊,而叶琉子的速度又开得太快。

综上原因,对于突然跑出来的孩子没法作出及时反映。当然,她并没有撞伤那个孩子,立刻猛打了方向盘。但由于方向激变以及急踩刹车,打转着的车体猛烈地撞上了路边竖着的电线杆。

接下来的事情未绪不记得了,恐怕是造成了脑震荡吧。她醒过来的时候自己已经躺在医院的床上了。听护士说了发生的一切之后,连忙活动一下手脚,发现都很正常之后,心底顿感一阵安慰。

但叶琉子却并非安然无恙,她的右膝关节脱臼了。

“真是自作自受。”

叶琉子摸着自己打上石膏的腿,有点自嘲地笑了。“终于还是麻痹大意了,肯定会被高柳老师和妈妈骂死的。果然舞蹈演员不应该开车啊。”

“不过幸好是轻伤。”

“话虽如此,但让我松一口气的是未绪你啊。要是连累到未绪跳不成舞的话,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

“那个就别担心啦。”

未绪莞然一笑。她当天就出院了。

都说为了跳芭蕾保持体形是一件非常困难的事情,甚至一天不跳都会产生影响。所以长期停止训练的叶琉子要恢复之前的状态,不付出非同寻常的辛劳是不行的。她刚刚能站立了之后,就边打理事务局的工作边开始了课程。到训练场比谁都早,留得却比谁都晚。这样刻苦了几个月之后,离事故发生前的水平还是相距甚远。未绪再一次感受到了不参加训练的可怕。

“我想早点恢复过来和未绪一起跳!”

这是她最近养成的口头禅。

“嗯,快点恢复噢。”

未绪这样回答。

万一断定不是正当防卫的话……。

未绪想起今天白天和叶琉子说话时候的事情来,聊到了动画电影、邦乔维、还有伦敦。想到那样的叶琉子今后可能会入狱,她光是坐在那儿就特别难受。现在并不是干坐着的时候,但自己却什么都做不了。

未绪一筹莫展地等了一会儿之后,终于门打开了,之前事务所门口看到的那个中年男子走了进来。个头很小肩膀却很宽,没有发福的感觉,细长的脸上带着锐利的目光。

他的身后又走进一个人,是带她到这儿来的那个年轻刑警,他相对较年轻,看上去30岁左右的样子。轮廓分明的脸庞上带着的也是那种严厉的目光,给未绪留下一种精悍的印象。

自称叫太田的那个中年男子说道,他们两人是警视厅搜查一课的。从太田向尾田他们道谢这点看来,他们好像已经关于案件进行过审讯了。

太田刑警问了关于这幢楼房的锁门情况、以及平时的生活模式之类的问题。高柳静子向其说明了上午10点到下午5点是芭蕾舞团的练习时间,而从5点开始到8点是芭蕾学校的上课时间。不过今天因为是星期天,所以学校这边就没课了。事务局从早上9点到下午5点是办公时间。

静子的房间在这里的二楼,一般情况下都是她一个人住。说是“一般情况”,因为有的时候她也会接她女儿高柳亚希子来这里一块儿住。她们之所以不住在一起,是为了避免舞团的经理和舞者之间的关系会掺杂着微妙的私人情感。

正是因为这些情况,所以大多数情况下锁门的都是静子。

“今天的练习也是到5点为止吗?”

“听说稍微延长了一会儿,是6点结束的。”静子回答。

“之后团员们都回了家,锁门的还是你吧?”

“不是,我和尾田因为有事,所以5点左右的时候出去了,锁门的事就交给齐藤了,因为和齐藤约好8点在池袋碰头的。所以她应该是最后一个离开大楼的人。”

“哪些人有这里的钥匙?”

“我和女儿亚希子。”

“那齐藤怎么锁门呢?”

“我把钥匙留给她了。从池袋她一个人回来的时候钥匙也在她那儿。”

这个问题问完后,“您是浅冈未绪吧?”太田转向未绪,问了她关于她和叶琉子之间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