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二章

01.

希尔这次去凛冬城的主要目的是和冰帝商讨拍那个冰之帝国宣传片的事，他在去的路上进行了一个简单的思考，两种方式，要么偏正统一些，要么就像游戏CG似的中二一些，到最后再所有人一起喊一声“为了部落”……嗯，口误，是“为了米尔海姆”。

他将两套方案在脑子里过了一遍，懒得成文做成方案，是的，他打算到时候直接给冰帝口述，让冰帝自己选择。

他这样的乙方好像也太过分了一些。希尔想到。不过现在是卖家市场，即使对方是皇帝也一样。他又很快给自己找了个理由。

前段时间开始希尔在魔界开始大力发展商业了，魔界在过去商业贸易基本等于零，甚至都是以物易物交换的。希尔在去年开始就采用计划经济了，鼓励着各个种族使用货币进行交流，还放出了大批地精商人让他们跑来跑去，到如今魔界的商业终于有了一定基础，希尔打算尝试着搞搞市场经济了。

对此黑矮人们非常开心，他们给各个种族研究了各种奇怪的东西，比如说给骷髅的抛光器，让你成为人群中最亮的崽什么的，希尔看了嘴角抽搐，但这些玩意儿在骷髅中间大受欢迎，那段时间骷髅们人人都顶着个亮到反光的脑袋……算了，他们开心就好。

不过后来因为他们的脑袋太亮了，导致施工的时候晃到了其他骷髅的眼睛，造成了几次工地上的事故，再后来骷髅建筑队的成员就统一戴帽子了。

希尔更是嘴角抽搐不已。人类施工戴安全帽是为了安全，你们骷髅建筑队施工戴安全帽是为了防止光脑袋晃到人……这真的是异域风情、异域风情啊。

到了凛冬城后希尔一行人首先去奥利维亚那里落脚，如今奥利维亚已经成为凛冬城最受欢迎的女性之一，如今的她和当初在玉兰城时完全不同。

等《紫罗兰永恒花园》结束一段时间，希尔就要将《加勒比海盗二》的电影直接上映了，想必那时候奥利维亚的人气还要上升一些吧。

女仆用艾草的叶子、锦葵叶子和桔子皮煮好了洗澡水，希尔舒舒服服地在里面泡澡，洗去一身尘埃。

另一边，爱丽丝对奥利维亚·杰克逊非常好奇。

爱丽丝的母亲希望爱丽丝成长为一个合格的淑女，但爱丽丝还从未见过真正的贵族小姐——奥利维亚是第一个。奥利维亚和女仆给她带来了糕点和零食，爱丽丝对这些暂时没有兴趣，她仰头看着奥利维亚，奥利维亚服饰时髦而华丽，带着一串多层的珍珠项链，是魔界商场最近新上的款式。她的头顶上是一个精致可爱的帽子，帽子上装饰着紫罗兰绒花。

奥利维亚满足爱丽丝关于贵族小姐一切的想象。

“你在看什么？孩子。”奥利维亚笑着问。

“我不是孩子。我叫爱丽丝。”爱丽丝说，她的声线是比较甜美的，毕竟是这个年龄的小孩，但她的语气却很沉稳，不符合年龄的沉稳。

奥利维亚意识到面前这个女孩并不是随便可以对待的小孩，她思索了片刻后对着爱丽丝行了个贵族小姐的礼仪，“你好，初次见面，爱丽丝小姐。”她将爱丽丝直接当做平等相交的女性来对待了。

这和奥利维亚从前的经历有关系。奥利维亚母亲早逝，她的想法一直都比普通姑娘多很多，她在很小的时候就渴望发声，渴望引起他人注意，但那时候大人总把她当小孩子看，总是不把她说的话当一回事儿，这种感觉奥利维亚记得很清楚。于是在她也成为“大人”后，在听到爱丽丝这句话，她就立刻明白了这个小女孩拥有强烈的自尊心。

爱丽丝也回了一礼：“初次见面，杰克逊小姐。”

奥利维亚并不知道爱丽丝的身份，她对这个格林沃德殿下带来的小姑娘其实是有些好奇的，“你有什么需求的话，尽管和我说就好。”然后她问道：“你是人类吗？”

“是的。”爱丽丝说，“说起来，我见过您的父亲，杰克逊小姐。他是位尊贵的先生。”

“谢谢你的赞誉。”奥利维亚略微一想就明白了：“你之前和殿下在魔界吧？”

“是的。”爱丽丝有些好奇：“你怎么知道的？”

“因为我父亲基本一直都在玉兰城，而你的相貌并非是玉兰帝国的人。他只在前段时间去了一躺魔界，这个是人人都知道的事情。所以综上所述，你们应该是在魔界相遇的。”奥利维亚解释。

“好厉害……”爱丽丝终于露出了小女孩的表情。

“没有啦。”奥利维亚有点不好意思地笑了，“比起殿下来说我差远了，我一直都在模仿着殿下的思考方式。”

爱丽丝想到，刚刚我夸杰克逊小姐的父亲是个尊贵的先生时，杰克逊小姐说了感谢赞誉，那现在杰克逊小姐夸希尔了，我是不是也应该回应？于是她开口，用童音一本正经地说：“感谢您的赞誉，杰克逊小姐。”

奥利维亚愣了一下，然后笑了。

真的是个可爱的女孩。

屋外。

外面的天空和凛冬城暗色的建筑混淆在白茫茫的雪雾里，寒冽的旋风吹卷着雪花掠过每一条街道，整个凛冬城都笼罩在令人窒息的大雪中。

屋内。

壁炉里的木柴哔啵作响，温暖的橙色火焰将三分之一的屋子照得更亮了，空气中弥散着橙花和天竺葵混合在一起的清香，它能起到很好的镇定和安神作用。

奥利维亚在笑，她的笑声不同于一般贵族小姐的内敛羞涩矜持，但是也不至于说到“开怀大笑”的地步，总的来说恰到好处。

爱丽丝不知道她为何笑，但此时的感觉太好了，于是她也跟着笑了起来。

这种轻松的感觉，很好。

女仆拉开门，希尔也带着笑走了进来，“我是不是打扰到两位小姐了？说起来，有趣的事情居然不告诉我吗？”

爱丽丝叫了一声：“先生。”

奥利维亚则笑着说，“我们刚刚在谈爱丽丝的事情，刚说到她不是玉兰帝国的人。”

“嗯，我在奥伊廷帝国出生。”爱丽丝回答得大大方方。

“圣教之国啊。”奥利维亚下意识地感慨道。

“是的。”爱丽丝说，然后她看向奥利维亚：“您是光明神的信徒吗？”

“不是。”奥利维亚回答。

“我也不是。”爱丽丝说，“或者说，我不是了。”

“看起来你们聊得很开心。”希尔说，“爱丽丝这段时间就托付给你了奥利维亚，我会在凛冬城待半个月左右，希望你能腾出时间来教她一些你认为该教的东西。不过最好不要问她的身份，这对于你并不好。拜托你了，奥利维亚。”

奥利维亚提裙行礼，“愿意为您效劳，尊贵的格林沃德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