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夜 雪地里的女孩(第3/7页)

轻抚着狗的下巴,此刻我脑子里只有一个疑问:她是个学生,每天六点左右就要去上学,凌晨二点到三点却有精力出来遛狗,难道她每天只睡三小时吗?虽然我有时赶稿子偶尔会这样,可一连七八天都如此,那就真的很可疑了。

想到了这里,我不禁紧了紧被子。

“还有,自从遇到她后我就开始生病了,这难道只是巧合吗?”想着想着,我迷迷糊糊又睡着了……

突如其来的窒息,惊醒了梦中的我。我正在做着噩梦,想要大口喘气。强烈的窒息感让我清醒过来。这时,我惊恐地发现眼睛怎么也睁不开,双眼似乎已经牢牢地黏在了一起。更可怕的是,我现在的意识居然前所未有般地清醒。

时间一点点地流逝,我仍然透不过气来,痛苦地想要扭动身体,可身体就像死了般连一个根指头都动不了,也感觉不到身体的存在。

恐惧和不安顿时爬上我的心头,四周涌来的阵阵寒意更是增添了我心头的害怕,一直钻到我的骨子里,一点一点地吞噬着我仅存的理智。紧接着,袭卷而来的是一股浓浓的倦意。

无数个模糊的念头,不断地在我的脑海中跳动闪现。蓦地,脑子里似乎传来久远但又模糊的记忆,使我的脑袋突然一阵闷痛。

“啊!”我喘息着惊坐了起来,睡衣已经被冷汗浸透了。环顾四周,一切依旧。

“还好!还好!”我边喘着气,边擦着脸上的冷汗。

突然,传来一阵“嗡嗡”的声音,床头柜开始猛烈地震动。刚刚松懈下来的神经骤然再度紧张起来,我仔细听着,很快松了口气,是电子闹钟两点时的震动提示。

我有些虚脱了,身体过度紧张之后便是被掏空了般的虚空。

“咚!咚!咚!”敲门声急促而沉闷。

“都这么晚了,房东找我什么事?”我这里只有房东来过,不会有别人。

掀开被子准备下床开门,可是我的身体还没有康复,刚刚站立,便是一阵眩晕。张口说话时,一种欲呕的感觉顿时涌了上来。

“哐!哐!哐!”突然,敲门声变成了重重的砸门声。

我一动,心脏便不争气地狂跳一气,可是砸门声还在继续,一声声仿佛砸在我脆弱的心脏上。

我有些恼怒地望着大门,听着这声音,我知道绝对不会是房东老太太。房东老太太敲门时是非常轻柔的,只是轻轻地敲两声,声音不大,但是有节奏。她从来没有用力砸过门。

到底是谁呢?我的大脑飞速地转着,不是房东老太太会是谁呢?难道,难道是劫匪?

“哐!哐!哐!”砸门声一直持续着,声音大得震耳欲聋。

“不会是房东老太太被他们害了吧,不然她怎么到现在也没有反应?我该怎么办?”我越想越害怕,心惊胆颤,方寸大乱。

“我知道你在,我有话对你说!”砸门声突然停了下来,传进来一个熟悉的女声。

“原来是焦静啊!”我重重地叹了口气,近乎瘫软地倒在了床上。我的身体本来就没恢复,又受到如此惊吓,当然够我受的了。

深吸了口气,待体力稍稍有些回复,怕门外的焦静等急了,我想先应承下来:“来了……”“来”字刚出口,我硬是把到嘴的话给生生咽下了肚,同时那股虚脱无力再度侵袭着我的肉体。

“怎么会是她?她怎么知道我住这里,我没有告诉过她啊?她怎么进的这个屋子?这么大的声音房东怎么听不见?难道,难道她将房东老太太害了?”我越想越害怕,感觉快承受不了了。

“快开门!”焦静的声音甚是焦怒。

“是她,果然是她!她想要干什么,难道要来害我吗?”天哪!我实在不愿意再想下去了。

屋外,焦静气愤地看着屋门,双手紧紧地握着拳头。她举起手快速地再次砸向屋门,突然间停下了动作,绷紧的拳头缓缓松懈了下来。原本凌厉的双眸变得无比落寞,当她无助的眼神再看向门时,竟如一潭死水般没有任何的生机。

不知怎的,焦静有种想哭的念头。她收回了手,深深地注视着房门。无力地叹了口气,转身离开了。

焦静默默地走着,在楼梯的转口处,她又回头看了房门一眼,一滴晶莹的泪珠悄然滑落……

第二天,房东老太太见我可以下床行走了,甚是高兴。

可是我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越来越多的疑问堆积在我的脑海中,这个女孩倒底是什么人?她怎么知道我住在这里?她又怎么会三更半夜不睡觉出来溜狗?我找不到任何合理的解释,我能想到的答案就是——她并非人!但是一直以来接受的无神论教育,让我不愿意相信这个论断。可是,如果并非如此,发生的一切又该如何解释呢?难道只是巧合?

我不相信一切说教,这一刻只想着害怕,想着要自卫。我一直坚信,关键时刻只能相信自己。

从那天起,她每天晚上都会过来敲门,要我见她。可是我一直没理她。后来听到她近乎疯了似地大喊大叫起来,根本不怕扰民,因为只有我一个人能听见她的话。别怀疑这件事,前几天我已经问过房东太太,得到的答复是:她从没见过也从未听说过小区有这样的女孩,也从没见过有人过来找我,但是……

房东太太说完“但是”这两个字后,接下来便给我讲了一件事。事情是这样的:这个小区里没有什么年轻女孩,不过大约40年前,有个女孩在附近消失了,之后有人在这个小区里找到了她的尸体。

故事很简单,简单得甚至让我无法接受。

不管房东老太太说的是真是假,我决定鼓起勇气跟焦静做个了断,时间就定在今晚!

我一声不吭坐在房门后,静静地等待女孩的到来。绷紧的神经如箭在弦般一触即发,握着菜刀的右手绷得发白,左手夹着的烟还在不停被吞吐着,电子钟指向12:20……

屋子里很静,只有秒针“嘀嗒嘀嗒”地走着,很快时间指向了1:00……

肥狗似乎预知到了什么,肥滚滚的身体瑟瑟地发着抖,直往床底下钻。这时床头的电子钟指向1:40……

“她来了,她快来了!”我夹着香烟的手哆哆嗦嗦,突然手指微微一松,香烟掉在地上的烟头堆里。伸长脖子干咽了口唾沫,我又为自己点了根烟,眼睛时不时地瞟向床头柜上的电子钟,1:50了……

将手中的半截香烟重重地扔在地上,我站了起来,焦躁不安地看着房门,呼吸越来越急促,紧握着刀把的手抓得更紧了。眼睛不时地看向电子钟,过了半天,怎么才1:5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