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天赋异禀(第2/3页)

但她话还没说完,小心翼翼抬头之际,却在珠帘缝隙里发现了一个女孩儿的侧脸。

明槐雪愣了一下。

“桑枝。”

随后是珠帘后那个少年清泠的嗓音,细听之下,还有几分温柔无奈。

明槐雪是第一次瞥见这位传闻中的神明殿下的侧脸。

正如宗门子弟盛传的那样,仅仅只是半个朦胧的侧脸,就已经足够令人惊艳,好似浓墨铺陈开来,笔画晕染间最精妙动人的留白。

明槐雪还从来没有见过像他这样好看的人。

或许这才是脱离烟尘,身处世外的神明。

“你回去吧,告诉你父亲,殿下身边不用他派人伺候。”

孟衍走出来,对她道。

明槐雪堪堪收回视线,垂下眼睑,“是。”

当她站起来,转身往外走的时候,却听身后那珠帘之后传来了一抹闷闷的女声:“容徽你干什么抓我的衣领!”

女孩儿柔软的嗓音,带着几分不自觉地撒娇式的抱怨。

明槐雪顿了顿,也许是有些好奇,她想要转身去看那个女孩儿的真容,但她知道,此刻她不能那么做。

于是她只能离开。

“我的毛衣都被你扯皱了!”桑枝挥开容徽的手,却没躲开他从青瓷小碟里捻起来喂到她嘴边的黄豆糕。

桑枝下意识地就咬住了。

孟衍在旁边硬邦邦的,看着眼前的这一幕,他却没有丝毫单身狗的自觉。

直到容徽回头瞥他一眼。

“臣告退,这就去准备晚膳。”孟衍顿时有点儿站不住了,他连忙就想离开。

“孟衍等一下!”

桑枝嘴里的糕点还没吃完,挥开容徽摸她脑袋的手,她问,“周尧和照青会来吗?”

“桑姑娘想让他们来?”

孟衍倒是没想到这一点,于是他便点了点头,道:“好,我这就通知他们。”

他说着就掏出自己怀里叠好的蝴蝶,蜂鸟,掐了诀,那纸做的蝴蝶和蜂鸟就在淡色的光芒中悬空,翅膀忽闪忽闪的,十分漂亮。

“……你打个电话不就行了吗?”桑枝眨了眨眼睛。

孟衍摇了摇头,“不行。”

“为什么呀?”桑枝好奇地问。

孟衍憋了一会儿,才说,“它们……我叠了好久的,飞起来多好看。”

“……是,是吗?”

桑枝万万没想到是这个理由。

她只能讪笑两声,朝他摆了摆手,“那就这样吧……”

令桑枝没有想到的是,照青来的时候,还带上了孟清野。

“照青……你带他来干什么呀?”在小草坪里烧烤的时候,桑枝和照青坐在旁边的秋千上,她小声问道。

“是孟大人让我带他来的,说是殿下的意思。”

照青也小小声地凑到她耳边说,“不然我才不敢带他来,就他跟殿下那针锋相对的样子,我心脏都要吓出来……”

这普天之下,胆敢对九重天的太子殿下不敬的人,可没什么命好活。

照青也不想孟清野三番四次冒犯殿下,她还真怕他因此而丢了小命。

毕竟,她虽没有去过九重天见过容晟帝君,但对其爱子如命的事有所耳闻。

这么多年来,他都没有找到容徽殿下,却仍力排众议,令太子之位悬空千年,就是为了等到他的儿子重归九重天的那一日。

再者说,容徽殿下上次也差点杀了孟清野,如果可以,照青并不想带孟清野过来,但她身为峚山女君,不能不听殿下谕令。

“我之前怕殿下再对他动杀心,就把他藏起来了,结果他一醒来发现我把他给弄到山洞里了,他差点没把我翎羽给拔了……可凶了。”照青说起这件事还有点委屈。

后来因为她记性不好,带他走出那座大山,整整花了一个星期的时间。

她还记得当时孟清野脸色铁青的样子。

但……照青又想起那个月夜,她又忍不住抿唇笑,“但是我晚上又冷又饿的时候,他还去给我摘果子吃,还抱我了……”

照青捧住了微烫的脸。

“……”

桑枝这下总算是知道孟清野之前为什么有一个星期没来学校了。

孟清野来了之后一句话也没说,就一个人静静地坐在那儿,不吃也不喝,还是照青把周尧烤好的肉串递到他面前,一直吵着让他吃,他才勉强吃了。

少年的眉宇间似乎压着浅显的不耐与烦躁,但细看之下,他却又十分在意照青的举动,也到底没有舍得拒绝她递过来的所有东西。

连周尧烤糊的那串,他都吃了。

“……味道还行吗?”周尧凑过去问。

孟清野心不在焉地答,“还行。”

“糊味儿还行?”周尧喝着抹茶味的奶茶,又添一句。

“……”孟清野这会儿才反应过来。

而另一边,站在落地窗那儿的容徽正听着孟衍说的话。

“殿下,您真的要将这件事告诉那个凡人吗?这本不该是他知道的事情。”孟衍说。

憧憧灯火间,容徽似是漫不经心地盯着坐在秋千上的桑枝的背影,他的目光显得柔和了一些,仿佛停驻了溪泉的粼光。

容徽的声音听起来冷静平淡,“这件事,他应该知道。”

孟清野的父母,并非死于普通凡人之手,而是死在魔修的手里。

那似乎也并非是单纯地为了夺取凡人气血而杀了他们。

因为他们当年的死状如金容徽仍旧记得很清楚,那时他并不知道自己的身份,也被禁制锁着自己的仙灵之气,他根本不知道他们的死,并不是普通的谋杀那么简单。

但如今,他通过孟衍的追查,再加上同记忆里的许多细节严丝合缝地比对,终于确认,他的养父母是死在魔修的手里,且并非是气血尽失的样子。

再者说,如果那人是为了夺人气血而杀人,那么孟清野也不会幸免于难。

就好像是有人如此刻意地那么做了。

杀了那两个容徽最恨的人,却又偏偏留下了一个憎恨容徽的人。

对方,似乎就是在等这样一天。

等着当年的幸存者长大,然后再站在容徽的面前,将他结痂的伤口彻底撕裂,弄的鲜血淋漓,再将匕首狠狠地刺进去。

“臣知道了。”见容徽如此,孟衍也就没有再多说些什么。

但他又思及白天的事情,便又拱手道,“殿下,今日是臣疏忽,并未看出那明少亭的小算盘……他敢将主意打到您身上来,真是痴心妄想。”

“太子妃之位,也是他明氏敢肖想的?”孟衍皱起眉。

他原想说自己当初在神界随侍在容晟帝君身边时,听了帝君多少次感叹,要是殿下在他身边,如今早该是成婚的年纪了。

仙神两界的那些神女仙姬,容晟帝君都替殿下考虑了好些个,最后却又不免为着殿下与消失许久的息蕊帝妃而黯然伤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