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裁缝(5)

“咦,义空,你今是怎么了?怎么不说话,你的脸色怎么这么难看?是不是被师父骂了?”义静感到奇怪,他实在不明白他为什么会是这么一种死人的表情。

义空突然笑了,笑得很妩媚,他扭动着自己纤细的腰枝,向前又走了几步,慢慢地举起了手。

义静终于看清楚他手中的东西。

缝衣针带着红色的丝线轻轻地在空中飘舞,穿过潮湿的空气,静静地停在义静的咽喉处,一颗红痣深深的烙在上面,义空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我的手艺越来越好了!”在义静倒下去的那一刹,他清清楚楚地听到了义空口中发出的最后一句话,他的眼睛在瞬间瞪大了,他怀疑自己是否听错了?义空的口中竟然发出了女人的声音!但这些已经不重要了,因为他马上就死了。

十六、在跟谁聊天?

空悲迈着稳健的步伐走了过来,手中的念珠随着他拇指的摆弄发出轻微地声音。

“方丈来了!”不知是谁喊了一句,所有的人立刻退到两旁,让出了一条路。

空悲缓慢地向前迈了几步,双眉紧锁。义贤死了,义空则跪在一旁两眼发直呆呆地望着义贤。

“义空。”空悲唤了一声,可是义空却没有反应。

“方丈,我们刚才叫了他半天,可是他一直没有反应。”圆觉在一旁小声的说道。

空悲不禁再次皱起了眉头,他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他却有一种说不出的不安感。

“方丈,义贤……”圆觉迟疑了一下,他不太确实自己是否应该说,但是想了想还是接着说道:“义贤看起来像是从高外摔下来的。”

空悲猛地抬头看向上方,那座古塔正静静地耸立在那,破损的墙体还在偶尔的发现着不满,坠下一些无用的碎渣。

“谁允许他们进去的!”空悲突然提高了声音,大声喝斥道。

“方丈,没人允许他们进去,更何况……那座古塔一直是封着的。”圆觉从来没见过方丈发这么大的脾气,被吓了一大跳,赶紧指向了古塔的大门说道。

门的确是封着的,上面的大锁依然保持着它二十年不变的样子。

“把义贤的尸体放到后院那间空屋子里,把义空带回他屋,好好看着他。”空悲不想再多说什么,转身准备离开。在转身的那一刹,他又看了一眼那座禁闭很久的古塔。

深夜。

空悲没有睡觉,他手持念珠在屋中来回度着步,白天发生的事让他根本无法入睡。他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他总感到有什么事情就要发生了。

“咚咚。”门外响起了敲门声。

会是谁?空悲将手中的念珠随手放在了桌子上,慢慢地走向了门口,缓慢地拉开了门。

义空的两只眼睛似乎透露出一种说不出的诡异。

“是你,这么晚了来找我,是不是想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空悲避开了他的目光说道,那种目光总让他心中感到一种不舒服。

义空没有出声,迈开步伐走了进来。

空悲没有理会他,转身走到桌子前坐了下来,随手拿起桌上的茶饮了一口。

义空笑了,他的笑容就像是一朵刚刚盛开的鲜花一样灿烂照人,他终于出声了:“空悲,别来无恙啊!”

空悲猛地将刚喝进口中的茶喷了出来,茶杯同时掉在了地上,他瞪着双眼看着眼前的义空,他根本不相信自己刚才听到的话。

义空慢慢地在他的对面坐了下来,道:“我来看你了。”他此时的笑容变得很柔美,两只手轻柔地搭在一起放在了桌子上。

“你……你……”空悲结结巴巴的叫道,他的身子已经开始剧烈的颤拦。

“已经三十年了,你还是那样,虽然有些老了,但还跟三十年前差不多。”义空道,同时手指在自己的脸上轻轻抚摸一下,又接着说道:“可惜我也已经老了。”

空悲倒吸了一口气,但终于鼓足勇气嚷道:“你到底是谁!”他的声音低得连他自己都快听不到了。

“我?哈哈”义空突然仰天大笑,他的笑声回荡在整个屋子里,他的脸已经因为太过用力的笑而有些扭曲。

空悲张着嘴一句话也说不上来,他的身子向后倒去,整个人瘫坐在地上。

义空终于停止了笑声,神情诡异的看向空悲道:“我的声音难道你一点都听不出来了吗?哈哈!”义空又发出了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声,挥袖走出了房间,只留下空悲一个人在房间中发出凄厉的惨叫声。

他根本不相信自己的眼睛,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他只希望这一切都是假的,但是……

义空确实说话了。

义空是个和尚。

义空的声音却是个女人。

空悲熟悉那个女人的声音。

薛秋秋的声音怎么会来自义空的口中?

十七、记忆中的另一条路

到了?

陌白说到了。

徐妈妈说到了。

老富说到了。

可是大家现在却露宿在树林中。

萧香根本无法理解他们的举止行为,但是他们似乎根本不在乎她异样的眼光。

陌白轻轻地拍着萧香的肩膀,就像是在哄着一个襁褓中的婴儿,萧香伴着他口中发出的轻微的曲子慢慢地闭上了自己的眼睛。

耳朵早已靠着一块硬硬的石头睡着了,鼻子中还不时发出闷闷地鼾声。老富伸出手轻轻地推了一下耳朵,耳朵没有动,依然伴着鼾声倒头大睡。老富满意的点了点头。

“都睡着了?”徐妈妈又拿出了那面铜镜整理了一下自己有些微乱的头发。

“都睡着了。”老富应了一声,抬眼看了一下徐妈妈,他实在想不明白这么黑的天,从镜子里能看到什么。

陌白慢慢地将一件外衣盖在了萧香的身上,道:“天这么凉,他们睡在这会不会冻着?”

徐妈妈立刻给了陌白一个白眼,假声假气的说道:“哼,我看你现在真是有了老婆,忘了我们应该做些什么了!”

陌白轻轻地叹了声气,萧香的到来给他的心头上添了不少慰藉,同时也增添了不少担忧,他突然发现自己变得有些感情用事了。

“时候不早了,我们该走了。”老富说道。

徐妈妈收起了铜镜,陌白又摸了摸自己的大扇风耳,老富慢慢地站起了身,他们同时望着一个方向,记忆中那有一条路,一条很古老的路。

水是脏的,水草黑得都看不出它原有的颜色,但还是有几条灰色的小鱼在里面自由的游着。

老富从身上拿出了一个黑色的破布围在了鼻子和嘴处。

陌白将身上的外衣脱了下来,将脑袋包上,只露出两只猴般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