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北野凶宅(1)(第2/3页)

郝小梵死活也不愿意再过去了,在原地帮着王涵包扎伤口。

“小梵,是不是……表哥我挺的……”

“你别这么说……”

“那个苏木尔……你看这怎么样?”

郝小梵手上忽然一哆嗦,王涵咧了嘴,“哎哟,你勒死我啦……”

“你干吗不跟过去?”

“我为什么要跟过去?”

“小梵……你……”

“你说我最近特不正常是吧?”

“不是……你应该往前看。”

“我看的简直都超前了。”郝小梵包扎完毕,慢慢地朝风向东他们走去。

“哎!等等我!”王涵也跟头趔趄地追上去。

邵人建看着挖出的死尸,先是一惊,然后闭上眼,转过脸去。

“邵教授,怎么啦?”风向东觉得邵人建眼神里有些伤感。

“不是,这……这怎么的?”貉子转到邵人建面前,“这玩意儿,有什么不对?”

邵人建长长地叹了口气:“拜托你们几个,把他埋了吧……咱们去乔巴山的线索……断了。”

“啊?这不……这不配洋铁壶呢吗?这话儿怎么说的?”风向东眼睛瞪得溜圆,“您说清楚了,这死人跟咱有什么关系?”

邵人建满脸哀怨,“你们不是问他身上穿的啥服装吗?告诉你们,这是萨满服。”

“萨满服?难怪这么怪呢……”苏木尔挠挠脑袋,“不对啊,我是锡伯族,见过西迁节上的锡伯萨满啊,不是这模样的。”

“你看的那是纯表演性质的,那花里胡哨儿的能叫萨满啊!”邵人建回头摆摆手,“赶紧埋了。”

“我虽然是锡伯族,但是从小住在沈阳,好不容易看见个正儿八经的萨满……还是个死的,奶奶的。”

“您刚才说,这个死老头,和咱们去乔巴山有关系?”风向东最关心的是这问题。

邵人建点点头,“其实这人,就是我要去乔巴山找的锡伯族隐退的老萨满,瓜尔佳·博图。”

“啊?”人们都是一惊。

邵人建说,早些年他研究锡伯族的时候,在察布查尔寻找过瓜尔佳·博图。族中说,老萨满已经很久没有待在村子里了。

这之后邵人建四处打听大萨满瓜尔佳的下落,终于在2005年的春天,邵人建去蒙古参加学术论坛的时候,无意中在乌兰巴托见到了瓜尔佳·博图。

老萨满博学多才,与邵人建一见如故,并且给他介绍了锡伯人许多鲜为人知的秘密,其中就包括黄金森林和六兽铜匣的关系。

乌兰巴托一别,瓜尔佳·博图告诉邵人建,自己要在乔巴山度过晚年,就这样,邵人建才领着众人,带着六兽铜匣和鬼火玲珑,造访乔巴山。

但是,眼前这具尸体,的确是老萨满瓜尔佳·博图的,现在唯一能解读六兽铜匣的人,已经不在了,而且死因如此蹊跷,更令人奇怪的是,老萨满不在乔巴山,跑到这里来干什么?

“那现在……我们还去不去乔巴山?”林咏裳呕吐够了,回来问大家。

“既然锡伯族的西迁图在当时的中前旗折了一下,那么那儿必有文章,不冲着老萨满,咱们也应该去一趟。”邵人建撵着手指,眼睛望着北方,“或许瓜尔佳·博图的死,在那儿能找到答案……”

“最好能先打开绿眼六兽铜匣。”林咏裳眉毛皱得很紧。

2007年5月22日晴博尔塔拉蒙古自治州

汗尔加拉望着俩满脸横肉的蒙古人,警惕地握着何叶尔老爹给的那张鲜卑郭洛宝弓。

瓜尔佳正在猛打方向盘,打算掉头走开,一个蒙古大汉冲他们招招手,“停车!”

瓜尔佳依然打着方向盘。

“我叫你停车!没听见?”那个紫袍的蒙古人,走上两步拉开了前车门,一把将瓜尔佳拎出了驾驶室。

“你们别伤他!有事儿冲我!”汗尔加拉把手里的弓拉开了。

绿袍蒙古人摘下墨镜,笑出嘴里的黄牙,“你们这是要到哪去啊?”

“为什么要告诉你?”汗尔加拉抬起了弓箭,狼牙箭镞直指大黄牙。

紫袍子拎着瓜尔佳,用脚踢了踢快要散架的面包车,“就你这破车,还想去布尔津?”

“啊?”汗尔加拉闻听,大大地纳了闷儿,“你们……你们怎么知道我们要去布尔津?”

大黄牙嘿嘿一笑,“放下你的鲜卑郭洛弓吧,锡伯族萨满汗尔加拉。”

“你……你还认得我……”

紫袍子也把瓜尔佳放在地上,“车钥匙给我。”

“干吗?”瓜尔佳依旧很警惕。

大黄牙指了指身后的切诺基,“你们,上那个,我们,要你们的面包车。”

“这……这是怎么回事?”

大黄牙上前,右手放在胸前给汗尔加拉行了个蒙古礼:“刚才我们没吓到你们吧?我是何叶尔老表舅的外甥,巴雅格勒,是来给你们换车的。”

“怎么?何叶尔老爹他……”

巴雅格勒把切诺基的钥匙扔给瓜尔佳,“表舅舅早上打电话,让我们在这等着,果然,你们来啦!”

瓜尔佳和汗尔加拉终于明白何叶尔老爹为什么画出路线让他们走这条路,原来……

“你怎么认出我们的?”瓜尔佳递上烟卷去。

巴雅格勒也不客气,大大咧咧地抓过烟,“呵呵,表舅只说一辆最破的面包车,我看你这车老远冒着黑烟就来啦,还不够破啊。”

紫袍子也摘下墨镜,眯着一对细眼在那笑。

“另外,萨满手里的鲜卑郭洛弓,是我表舅家的传家宝啊,我又怎么认不出?”

汗尔加拉对何叶尔老爹说不出地感激。

他和瓜尔佳朝着远去的面包车挥手,而后上了切诺基,继续北行。

2007年5月23日晴克鲁伦河畔

从扎尔噶朗特到这里,本应该三小时的闷罐子小火车,却在路上晃悠了五个钟点儿。

古老的牧村和破旧的俄罗斯式的住房,使风向东为之震惊,“我的个亲!这房子要是遇到昨晚的风,一准儿给吹飞了啊……”

被八嘎诺尔的干旱揩了油的克鲁伦河,好像做了瘦身瑜伽,不再像早些年那样波澜壮阔了,那水还在流,只是少了一种光润。

克鲁伦在蒙古语中译为“光润”之意,取其转意“发扬光大”而命此河名。但是没有光润的河水,却难以承载一种永恒的精神。

克鲁伦河流域曾经是中国古代游牧民族优良的牧场,十几个游牧民族在这一流域放牧。古时叱咤蒙古的塔塔尔部在这里竖起大旗,蒙古乞颜部也在这里放牧,首领也速该就在克鲁伦河畔被塔塔尔人毒死,他的儿子铁木真在这里顽强地成长,开始了成为“一代天骄”的漫漫长路……

“公交车站牌儿……”当看到这里的主流交通工具,是一种七座的小面包时,苏沫颜捂上了自己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