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拜四 有口难开(第3/10页)

“这真是太好了!”苔丝的母亲忍不住感叹,“多么美好的生活,我真想……”

她没再说下去,于是苔丝转身端详起她。

“你在想什么?”

露西看上去有些内疚。“真希望此时的大家能更开心一些……希望你和威尔能搬回悉尼,让利亚姆在圣安吉拉小学上学,这样我就能一直看到他参加帽子游行了。对不起。”

“你没必要觉得对不起。”苔丝说,“我也希望能这样。”

当真希望如此?

苔丝再度将目光投向康纳。六年级的男孩们正因为康纳刚刚说过的话大笑不已,让苔丝忍不住心生好奇。

“你昨晚还好吗?”露西问,“我忘了问你。事实上,我甚至没听见你进门。”

“我很好。”苔丝回答,“见了些老朋友。”她突然间想到康纳翻过她的身体,在她耳边低语,“我记得这动作曾经很受用。”

即使当他还是个留着呆子发型的无聊会计师时,在他拥有这让人喷血的身材和炫酷的摩托车前,他的床上功夫已然很棒。苔丝那时太年轻,还不懂得欣赏男人。她以为所有的性爱都能有这么棒。苔丝又扭动了一下,她一定是得了膀胱炎,这可真是个教训。距离上一次“一夜三次”而患上膀胱炎还是她和威尔刚开始约会时。

想到和威尔早年的日子苔丝本该感到心痛,事实却并非如此。她晕乎乎的脑子里塞满了可口又带些小邪恶的性爱……还有什么?没错,是复仇。威尔和费莉希蒂一定认为她正在悉尼疗情伤,事实上她却和前男友云雨缠绵。已婚夫妻乏味可怜的性爱早已被抛到了一边。等着瞧吧,威尔。

“苔丝,亲爱的。”

“嗯?”

她母亲压低声音:“昨天晚上你和康纳有发生些什么吗?”

“当然没有。”

“不可能。”这话苔丝对康纳说了三遍,而康纳只回答:“我相信你可以。”苔丝一遍遍重复着“我可以”,直到她真正下定决心。

“快看啊,苔丝!”这时一个一年级男孩头上的鸟笼滑落下来。苔丝的目光遇上了母亲的眼神,二人相视而笑。

“哦,亲爱的。”露西揽住女儿的胳膊,“你可真行。他可是个猛男。”

Chapter_3

“康纳·怀特比今天可是心情大好。”萨拉曼·格林说,“这是不是代表着他有了女人?”

说话的是萨拉曼·格林,她最大的孩子念六年级。她偶尔会帮学校记账,按小时收取费用。瑞秋不知道她和自己在室外看游行时,学校会不会付钱给她。这就是请家长来学校工作可能带来的麻烦。瑞秋总不能在这时候对她说:“你能不能先把账单搞定?”对于一个只需要工作三小时的女人来说,她似乎没必要把时间浪费在观看队列表演上。当然了,瑞秋家没有参加队列表演的孩子,可她仍然选择停下工作观看表演。瑞秋叹了口气,感觉自己恶毒而可悲。

瑞秋看见康纳坐在评委席上,头戴一顶粉红色的儿童软帽。一个成年男人打扮成婴儿的模样或多或少有些变态。他正在逗一些高年级的孩子笑。瑞秋想起他在录像带中恶毒的样子,以及他看珍妮时杀气腾腾的眼神。没错,他就是个杀人犯。警方应该安排一位心理学家、一位微表情专家来解读那盘录像带。这年头任何领域都有专家。

“我知道孩子们爱他,”萨拉曼一定要挖掘完所有信息才会继续到下一个话题,“一直以来康纳·怀特比对家长们都很友好。可我总觉得他有些不对劲。你明白我的意思吗?哦!快看看塞西莉亚·费兹帕特里克的小女儿!真是可爱极了,不是吗?真不知道这可人的模样是从谁那儿遗传来的。我朋友简奈特·泰勒离婚后和康纳约会过几次,她说康纳是个假装正常的抑郁症患者。他最后甩掉了简奈特。”

“嗯。”

“我母亲还记得康纳的母亲。”萨拉曼继续说,“她是个酒鬼,从来顾不上孩子们。康纳还是个婴儿时,他父亲就抛下了他们母子。上帝啊,头上戴着鸟笼的男孩是谁?那可怜的孩子马上就要摔倒。”

瑞秋模糊地记得崔西·怀特比在教堂出现过几次。她的孩子们浑身脏兮兮的。礼拜时崔西大声斥责他们,引得众人纷纷探头张望。

“我的意思是,那样的童年会对人格产生一定影响,对吗?我说的是康纳。”

“没错。”瑞秋坚定的样子让萨拉曼有几分吃惊。

“可他今天却兴致高昂。”萨拉曼恢复过来,“早些时候我在停车场见到他,问他今日可还好。他回答:‘简直像在云端!’现在看来,这话像是出自一个恋爱中的男人,至少证明他昨夜走了运。我一定要将这事告诉简奈特。好吧,我也许不该告诉可怜的简奈特。即使他是个怪人,简奈特仍然很中意他。糟糕!鸟笼掉下来了,你瞧。”

简直像在云端?

明日就是珍妮的忌日,而康纳·怀特比却感觉自己身处云端。

Chapter_4

塞西莉亚决定提前离开。她需要动起来。只要静静坐着,一些危险的内容就会乘虚而入,偷袭塞西莉亚的思维。波利和以斯帖已经看见了她,接下来要操心的只有评委。塞西莉亚的女儿反正不会赢,因为她上周告诉评委们(那仿佛是千年前的事)别让她们赢得比赛。费兹帕特里克家的姑娘们要是赢得了太多荣誉一定会招来人们的嫉恨:人们一定会认为她涉嫌徇私,不愿为学校出力。

塞西莉亚明年不会再竞选家长会主席,弯腰从隔壁椅子上拎起提包时,她下定决心。未来,总算能有一件事是确定的,这让塞西莉亚着实轻松了不少。无论会有什么事发生,就算任何坏事都没发生,她都不会再参与竞选。总之就是不可能。她不再是从前的塞西莉亚·费兹帕特里克。拆开那封信的那一刻起,从前的那个她就不复存在了。

“我要走了。”她对马哈里亚说。

“好吧,回去好好休息。”马哈里亚回答,“我看你再多待一秒钟就要晕倒了。留着围巾吧,它很适合你。”

起身的那一刻,塞西莉亚注意到瑞秋·克劳利和萨拉曼·格林正在办公室外的阳台上观看队列。她们的视线在另一边,如果塞西莉亚动作够快,她们甚至注意不到她。

“塞西莉亚!”萨拉曼高喊道。

“嗨!”塞西莉亚脑子里飘过一串粗口。她刻意把车钥匙拿在手上,表明自己在赶时间。

“我正好想见见你!”萨拉曼扒着栏杆喊道,“我记得你提到过我可以在复活节前拿到特百惠的货,如果天气够好的话,周日那天我们正巧要进行一场野餐,我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