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第2/3页)

“好啊。有什么事?”

“桑加蒙郡交易会,兄弟。每年最大的马展。当然除阿林顿赛马季之外。”

“好啊,应该没问题。也许去的路上我们可以再聊聊案情。”

“当然。这样安排吧:七点到我家;我们要清洗拖车,把东西准备好,九点前上路;还要清扫几个马厩,这是你的强项。”

萨帝厄斯笑了,“那是我起码能做的。多亏你一直给我介绍案子,否则我可就麻烦大了。”

“否则晚上你就得到酒吧去发名片了,像弗雷尼一样。”

“弗莱彻·弗雷尼?我以为他律所的业务已经稳当了。”

“才不是,他几乎输了所有接到的案子,没有回头客。他只能每天晚上跑遍整个郡,招揽一些酒驾和离婚案。一个晚上得发出二十张名片——我们算算,一个星期一百张名片,可能会带来两到三个倒霉蛋。这个广告策略还不错。用沃顿商学院那帮人的话讲,投资回报率很高。”

“真不错。或许我应该试试。”

“算了吧。酒鬼才不会付账单呢,他们的钱都喝光了。为了追账,弗雷尼常常要起诉他的客户。你最好离那些人渣远一点。”

“那么如果我起诉维克多,他会雇谁做律师?”

“他不用自己雇,他的保险公司会找律师。他们应该会继续任用波尔克郡的比尔·约翰森。”

“他确实是个厉害的律师。”

“他还行,但不用担心,事实对你有利。赢官司靠的是事实,而不是律师。别误会,像弗雷尼这样的家伙就连理据充分的事实陈述都会搞砸,但你不是弗雷尼。萨德,你就像一匹赛马:能拔腿飞奔,兄弟。连D.B.莱纳格都这么说,一定是有道理的。”

“别糗我了。大多数时候,我倾尽全力也找不着北,摸不到头绪。就像今天,要不是你提醒,我可能就以伤害罪来起诉维克多了。”

“别客气。我得回去了。”

“行。”萨帝厄斯说。昆丁先动身,萨帝厄斯吃完鸡蛋和香肠后,付了钱,也回到办公室。

* * *

早上七点半,维克多醒过来,却完全不记得昨晚发生了什么。毒品把记忆从他脑海里清除得一干二净。

他整晚和衣睡在巴士后端的大床上。幸好贝蒂·安妮·哈罗出城了,不会因为他一夜未归而大发雷霆。

维克多头昏脑涨,当他意识到自己什么都记不起来时,心里愈发忐忑。在冲澡的时候,记忆的碎片慢慢聚拢。他开始回忆起强尼·布拉达尼从后门上车,走进车里。然而,除此之外,什么都不记得了。噢对了,他想起来,艾米琳来这儿喝了一杯——他心中大惊,艾米琳去哪里了?她还好吗?昨天早些时候发生的事情他倒是记得清清楚楚。等九点钟第一国民银行开门,他必须立即联系布罗迪·马修森。在芝加哥黑帮切开他的喉咙,或别的更糟的事发生前,他得准备好回扣款。

维克多回到卧室,选了一条黄色的无皮带宽松裤,将腹部赘肉兜进去,一件加大号的老式纯白衬衫。然后套上牛仔靴,梳了梳头发,在卫生间的小镜子里端详起自己来。下巴处有一道不浅的戳伤,血已经结成了硬块。“怎么回事?”他咕哝着拆开一个邦迪贴住伤口,对着小镜子笑了一下。看来自己并没有出什么大事,希望艾米琳也安然无恙。他指着镜子里的自己,“你真是出类拔萃。”

维克多沿华盛顿路向西行驶,驶过中心广场,停在街区当中的一栋办公楼前。这里曾是汽车旅馆,现在关门停业了。办公楼虽然还是给人一种汽车旅馆的感觉,但标牌上写的却是第一国民银行。维克多停好车走进去。

布罗迪·马修森正在第三个柜员机后面续咖啡,看见维克多,他快步出来,带维克多走向自己的办公桌。桌上有一块简洁的金色塑料名牌,上面写着“布罗迪·马修森,开户专员。”他请维克多坐下,自己在电脑上打开文件。几分钟后,布罗迪终于打破沉默。

“我与爱德华兹先生沟通过了。他和我的想法一样,如果我们借出的贷款是用于购置有形资产的话,你可以贷足十万。但目前的情况不是这样。我们不知道贷款将去向何处,无法得到担保。爱德华兹先生授权了两万五的额度,恐怕现在我们能做的就是这些了,维克多。”

“可是我——”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你需要的是十万整,我能理解。但现在经济仍不景气,即使你质押所有的机器、设备,以及卡车,我们仍然只能提供两万五千美元。我很抱歉。”

“你确定吗?”

布罗迪摊开双手,摇了摇。“没有余地了。现在,你可以选择为你的账户增加两万五的额度,或是开一张上限为两万五的支票。”

维克多一时说不出话来。他不知道怎么把这事告诉强尼·布拉达尼;也不可能把自己的麻烦告诉第一国民银行,不能让他们知道他在给芝加哥上面的人回扣。维克多很清楚,他们一旦知道,就会冻结他的账户。另外两个他开过账户的银行也是一样。这可不妙。

“都不要,我要现金。”

“什么?”

“没错,”维克多说着理了理袖子,故作不在乎的样子,“我需要现金。两万五千美金。”

“不知道这会儿银行拿不拿得出这么多现金。我去看看,马上回来。”

布罗迪匆匆站起来,阔步走到金库,把钥匙插进大门,闪了进去。不消几分钟,他便回来了。“先生,”他说,“美联储昨天夜里来过。我们可以给你现金。你确定要现金?你知道,那可不安全,维克多。”

“我的车里有把枪。”

“好吧,当然。但还是——”

“喂,我等不了。请快把钱给我。”

“没问题,维克多。我们会把钱准备好,放在一个支票盒中给你。行吗?你要数一下吗?”

“不。我信任你。”

“非常感谢。但你还是应该数数。”

“我信任你。”

* * *

“那么你这辆巴士值多少钱?” 强尼·布拉达尼边说边指划着维克多办公室四壁。他们在巴士尾部;经理和口香糖姑娘在前面,为维克多的三个州政府建筑项目处理往来文件。

“我告诉过你,”维克多诉苦道,“这辆巴士已经被抵押了。你明白这是什么意思吗?”

“我他妈才不管那是什么意思。今天几点前你能卖掉这辆车?你还欠我七万五。”

“我不能卖掉这辆巴士,布拉达尼先生。我已经没有任何可以自由变卖的资产了。连房子和建筑工地都已经被抵押了。银行给了我两万五,就这些,我已经身无分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