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那个男孩是谁?(第4/7页)

“我说错了吗?这么说她还算客气的!要我说,她简直是狼心狗肺!我后来算了算,她从我爸那里偷的钱,少说也有八九百块。这些钱现在看是不算什么,可是在那时候,这可是一笔大数目,我家老头一个月的工资也就一百块出头,你们说,她是不是狼心狗肺?”

“确实做得太过分。不过她要那么多钱干什么?她是不是在谈恋爱?她来照顾你父亲时,大约也就二十二岁吧?”

“是,我一开始也怀疑她在谈恋爱,可她好像是没男朋友,我没见过,我也问过同楼的邻居,都说没见过。”老太太从拖鞋里又用力拔出一根毛线。

“您问过她本人吗?”岳程问道。

“我提起过,她不愿跟人多谈这些,只说过一句,说她找不到合适的。嗨,我那时还曾经想给她介绍对象呢,可她扭扭捏捏不肯见人家,说她没兴趣。哼。”

“其实是不是有对象,就看她是不是守得住,她平时出去多吗?”陆劲问道。

“这一点她做得特别好,她很少出门,也从不叫朋友到家来,所以我那时候跟邻居说她偷东西,大家都不信呢。都说她这个好,那个好的。”

“那……在您父亲原先住的地方,有没有跟她比较要好的朋友,或者是邻居?”陆劲想了想才问。

老太太停下手里的活。

“这得让我想想,”过了好一会儿,她才说:“要说跟她比较要好的,大概也就属隔壁家的阿婆了。这阿婆有脑梗的毛病,有天半夜突然手脚发麻昏了过去,她孙子知道容丽是护士,就来敲门找容丽帮忙,从那以后,阿婆就对容丽印象特别好,老说她是自己的救命恩人,做了好吃的还总是让她孙子送过来。”

“这个阿婆有个孙子?”岳程听到了这句,他回头跟陆劲交换了一下眼色,问道,“他姓什么,当时几岁?”

“他啊,比容丽小几岁,那时还是个中学生,我不喜欢这男孩,傲得很,走进走出,从来不理人的。他叫什么名字我忘记了,只记得他好像姓李。”老太太又歪着头想了一想,最后确定道,“对,他姓李。”

二十分钟后,陆劲和岳程回到了车上。

“我想问你一个问题。”陆劲道。

“什么?”

“你上次说,你曾经看过李亚安的那盘录像带?”

“对,我是看过。”印象还挺深呢,岳程想说。

“录像带还在你那里吗?”

“你也想看?”岳程忍不住瞥了一眼陆劲。

“不行吗?”

陆劲的表情很严肃,岳程相信他应该不是为了满足好奇心才提出这要求的,这倒让他为难起来。 ,

“不是我不想让你看,是因为涉及他人的隐私,我看完就还给他了。”岳程开车避开了一个鲁莽的骑车人,“现在去问他要,估计他会说,已经销毁了。”

陆劲望着窗外,隔了一会儿才问:“那么……你有没有注意到录像里的一些细节?比如,是在什么地方发生的?墙上有没有钟?两人穿的是什么衣服?什么状态,旁边有没有什么特别的声音?”

岳程并没有过多注意这些细节,不过,他愿意回想一下。“窗帘拉着,光线很暗,但窗帘没有完全合拢,露出大约十厘米左右的空当,我看外面是黑的,所以,我估计是晚上。地点么,很像容丽的卧室,容丽穿着白色睡衣,李亚安么,我看见他的时候,他没穿衣服,躺在床上,肚子上盖着一条毯子。”

“说说过程好吗?”陆劲提问的方式很像一个男性科医生。

这让岳程觉得不自在。

“过程?”岳程不知该怎么描述,他皱了下眉头,“什么过程?这么说吧。全是容丽一个人在忙活,李亚安自始至终都躺着,好像睡着了,又好像昏过去了。”

“那么……李亚安行吗?”陆劲一本正经地问。

岳程横了他一眼。

“你想知道这干吗?统计醉酒后的男性身体状况吗?”他问道。

陆劲不理会他的嘲讽,继续问:“成功吗?”

“成功的。”岳程回想了一下才回答,他觉得很尴尬。

“好吧,李亚安自己对这件事怎么说?他总该有个解释吧。”

终于没有再问细节!岳程松了口气。

“他说他当时多喝了点酒,容丽给他吃了片药,吃完药他就睡着了,等他醒来后,发现自己跟容丽睡在一起。很老套的故亊。”岳程评价道。

陆劲好像陷入了沉思。

“是在容丽的卧室?就是她现在家里那间卧室吗?”过了一会儿,他问。

“我只知道那绝对不会是宾馆的客房。房间里有点小摆设,至于是不是容丽现在的卧室,我不好说。即使是同一个房间,几年之内也不会毫无变化吧?”

“李亚安应该是很讨厌容丽的,为什么在晚上,在喝醉酒的情况下会跑到容丽的卧室去?”陆劲好像在自言自语。

这确实是个问题,但岳程觉得也没什么不好解释的。

“正因为喝醉酒了,脑子糊涂了,才会跑到容丽的卧室,也许容丽跟他说,可以给他吃点解酒药,他就糊里糊涂跟着她走了。”

“容丽跟我说过,她拍录像时,李亚安大约是三十出头,也就是差不多十年前,当时她应该跟赵天文还是夫妻,即便赵天文死后,她也有相当一段时间在接受警方的调查,而且那时候,她还认识了舒云亮,不管赵天文死没死,我都觉得,她晚上请李亚安去她家过夜是件很不明智的亊。而且,李亚安是那么理智的人……不可思议。对了,他们两个人跟现在相比变化大吗?我是说外形。”

“当然比现在要年轻一些,尤其是李亚安……至于容丽,我看不出来,她穿着睡衣。”

“可是你看出李亚安比现在年轻很多。”

“也许是因为他现在把自己打扮得特别成熟吧。总之,形象上有差别。”岳程快失去耐心了,他越来越觉得陆劲谈的问题很无聊,他道:“我不明白你到底想说什么?陆劲,一盘模糊不清的录像带说明得了什么问题?不管他们是怎么回亊,容丽用录像带要挟李亚安这一点应该没错,你同意吗?”

“我怀疑李亚安不是被骗的,他们本来就有关系。他不是被骗进卧室的,他本来就是去跟她过夜的。他们的关系很深。李亚安在十七岁时就认识比他大六岁的容丽了,这一点已经足以说明,李亚安拍那些照片的嫌疑很大,如果照片是他拍的……”

“即便他就是拍照片的人,也不能肯定他就是‘歹徒’背后的人。”岳程觉得万亊都该讲证据,不能凭空猜测。

元元赶到那家小饭店时,已经是晚上八点了。岳程和陆劲正在吃晚饭,一看见她,岳程就热情地朝她招了招手。她像只小鸟一样,扑地一下飞了过去。陆劲正好问过头来,两人一对眼,她立刻尖叫着搂住了他的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