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2008年3月6日(第2/2页)

“他寄给了你们的总编室。”他说。她的表情让他觉得很有趣。

“总编室?”秋河黑白分明的眼珠左右移动了两下,“既然他是我那个节目的热心听众,那应该很熟悉我,那他为什么不寄给我?却要寄给总编室?”

她像在吃醋,但这个问题,他倒还没有想到过。

“你不觉得奇怪吗?”秋河问道。

“是有一点,但这说明什么?”他意识到她想表达自己的观点。

她掏出香烟,塞了一根在嘴里,接着像他的哥们一样,把烟盒丢到他面前,他不客气地抽出了一支。

“你想到了什么?”他给她点上烟,两人坐在休息室吞云吐雾起来。

“你知道吗,其实寄给我们的信虽然我们都会看,但多半到最后都会用碎纸机切成碎片后扔掉。即便是那么有趣的信也不例外。”她手夹着烟,抽了两口,想了想笑了。

“为什么?”他注意到,她用了一个词——有趣。

有趣吗?难道她不觉得恐怖?

“因为大部分信其实都差不多。如果今天不是你跟我说这些,我收到那封信,也会看过之后扔在一边的,因为我会认为那不知道是哪个疯子写来的。我们根本不会用他提供的案子,更不会相信他说的话。”她注视着他,意味深长地停顿了一下说,“所以,他才会寄给总编室。”

“你想说什么?”他还没完全反应过来。

“他了解我们这里的情况,他知道他的信到我们手里将会有什么命运,”她自顾自地一笑,接着又问,“他是寄给总编室某个人呢?还是就寄给总编室?”

他不知不觉被她的话题吸引了。

“信封上只写着总编室郑小优收。”

“郑小优是总编室的秘书,两周前因为身体不好请长病假回家了,现在的秘书不是她。”她翘起二郎腿,满不在乎地深吸了一口烟说,“那个写信的人,他知道他的信如果寄到总编室就会有人仔细看,知道总编室有秘书专门管收发信这号事,也知道郑小优这个名字,却不知道郑小优已经不上班了,这说明他不是我们这里的人,否则怎么会不知道小优回家了呢?但他又来过这里,了解我们这里的情况。我想来想去,只有一种人符合这三个条件。”

“哪种人?”

“嘉宾。”

他觉得她好像是替他的脑子打开了一扇天窗。

“嘉宾怎么知道郑小优的名字?总编室跟你们不是一个办公室的吧。”

“门口走廊里有各科室员工的照片和名字,他做完节目回去的时候,在等电梯的时候就能看到。”

“他怎么知道郑小优会认真对待这封信?”他追问了一句。

“我们可能当着嘉宾的面议论过。郑小优工作卖力得像头牛,对什么很较真,老总喜欢她,有时候她会仗着自己是总编室的秘书对我们的节目指手画脚。”秋河好像很看不惯郑小优,她皱了皱鼻子。

“那么你们的节目到目前为止,曾经有过多少个嘉宾?”他预感到这范围也不小。

她似乎马上就看出了他忧虑,笑了笑说:

“不多,我们的节目才做了七十六期。”

“每期有几个嘉宾?”

“两个嘉宾。一个是法律界或警界的专业人士,另一个是普通嘉宾,歌手、作家、演员、工人、厨师、什么人都有。”

那就是说有将近160个嫌疑人,他倒抽了一口冷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