监狱黑幕(第3/4页)

“我不会耽误大家很长时间,”劳森说,“我已经看过各栋牢房的报告,写得很好,大部分意见都可以采纳。”说着将报告搁在一边。“鞋厂的那八个人怎么样?”

 

“他们都出来了,监狱长。”吉尔德报告说,忍不住扫了雷蒙一眼,“他们是自动出来的,工厂的机器完好无损。”

 

“这八个人现在在哪儿?”

 

“隔离房。”

 

“好,”劳森转向雷蒙队长,“我知道,c6的绝食已经解决了。”

 

“是的,监狱长,”雷蒙说,“你那个用热菜的主意很好。今天早餐时,只剩下三个人拒绝吃,我们已经把那三个人送到隔离房,所以现在C栋完全恢复正常了。”

 

“牢房气氛怎么样?”劳森问。

 

“很平静,”雷蒙自信地说,“暴乱的火花已经全部熄灭了

 

“你认为它不会再燃起吗?”

 

“那除非发生大事。”

 

“哪一类大事?”

 

雷蒙耸耸肩,“警卫杀死囚犯这一类的事。”

 

“我想不会发生那种事的。”吉尔德干巴巴地说。

 

“我可不敢那么肯定。”雷蒙说,冷冷地看着吉尔德,“去年一年里,在四个不同的监狱发生过四次。一个囚犯和监狱官在办公室,那个囚犯突然扑向监狱官,监狱官用枪打死了他。这种事情随时可能发生。”

 

“让我们假定不会发生这种事种意外的事。”

 

“是,先生。”雷蒙平静地说。

 

“很好,”劳森转向三位警卫官,“如果今晚和明天一切顺利,从明晚起,就不必早锁牢门,可以恢复娱乐,包括体育馆、电视。但是,所有警卫留在控制室里,各牢房门没有上锁之前,警卫不要在通道上走,明白吗?”

 

“是,监狱长。”三位警卫官说。

 

“好,”劳森的手指又在敲了,“至于隔离房的那些人,把他们留在那儿。”他看看手表,“今天就到这儿吧。雷蒙队长,你多留一会儿,好吗?”

 

吉尔德和三位警卫官站起来,离开了办公室。雷蒙板着脸留了下来。“雷蒙队长,”劳森说,“关于你对弗兰克的看法,我作了一些调查,坦白地说,我找不到任何证据……”

 

“你不可能找到,”雷蒙队长说,“弗兰克是个聪明的歹徒。”

 

“他可能是全监狱里最聪明的歹徒,但是,他不可能一点痕迹都不留。”

 

“你是说我需要证据?证明为什么要把弗兰克那样的坏蛋扔进洞里?”

 

“对,这就是我的意思,队长。”

 

雷蒙靠在椅背上,“我以为你是来加强安全防范的,可是你的谈吐好像要姑息这些坏蛋。”

 

“我不打算姑息任何人,囚犯或警卫都不姑息。”他站起身,开始收拾手提箱。“队长,如果你没有充分的证据,请你对弗兰克和其他囚犯一视同仁,你告诉你的部下绝不能虐待犯人,明白了吗?”

 

“明白了,监狱长。”雷蒙也站起来,看着劳森锁上手提箱。

 

“雷蒙队长,”劳森从办公桌后面绕出来,“你再过四年就可以合法退休了,你最好考虑去干别的工作。”他停了一下,拍拍雷蒙的肩膀,“我不是无情,队长,只是有些人不能适应变化。你是一个看守人的人,而我和吉尔德是改造人的人。你在你的那个时代是很有价值的,可是,我想你的那个时代已经过去了,我希望你不要把这件事当作我们俩的私人问题。”

 

“不会的。”雷蒙平静地说,说着,随着监狱长走出办公室。他们走出行政大楼,走下台阶,来到监狱长的私人停车处。劳森把手提箱往汽车里一放,上了汽车。

 

“队长,你还是放聪明一点儿,”他警告说,“别再和弗兰克那种人过不去了,他们有什么问题,有我和吉尔德来处理,你只要把这四年混过去,然后领退休金就是了。”

 

劳森倒车,向工作人员专用的门开去。

 

雷蒙站在空空的停车场旁,目送他离去。站在他旁边,这位警卫官是值夜班的。

 

“队长?”警卫官的声音有些不安。

 

“什么事?”雷蒙问,眼睛没有看他。

 

“你认为新监狱长的说法对吗?你认为暴乱已经结束了吗?”

 

“可能,”雷蒙回答说,“除非发生囚犯被杀这类的事件。”

 

警卫官点点头,显然松了一口气,“那种事不太可能发生。”

 

“不,”雷蒙说,“那种事很可能发生。”他看看警卫官,“你巡视过了没有?”

 

“正准备去。”

 

“今晚的次序是怎样的?”

 

警卫官从衬衫口袋掏出—张卡片,“今晚是先B栋,然后A,最后是C。”

 

雷蒙队长看看手表。“你巡视过完之后,我在餐厅等你,我们一起喝杯咖啡。”

 

“好的,队长。”那个警卫说。

 

雷蒙转身走上水泥台阶,而警卫官开始朝院子走去。雷蒙慢慢地爬上台阶,重新进入行政大楼。沿着走廊行走时,他看看右边,又看看左边,察看是不是还有办公人员在。他发现他们都下班了。他没有理会监狱长的办公室,因为他知道里面没有人。经过副监狱长的办公室前,他停了一下,轻轻敲门,然后推开门探头进去,发现吉尔德已经下班了。行政大楼只剩下他一人。

 

雷蒙队长继续向前走,进入自己的办公室。他在办公桌前坐了十五分钟,一直到他肯定值日的警卫官巡逻过B栋,然后他挂电话找B栋的警卫官。

 

“我是雷蒙队长,”他说,“把弗兰克带到我办公室。”

 

带弗兰克进来的,是一个新来的人。他和弗兰克见面后,站在办公桌前,雷蒙队长扫了弗兰克一眼,然后,伸手接过警卫手中的签收条。

 

“不用等了。”签好收条后告诉警卫,“等一会儿我自己带他回去。

 

“是,队长。”年轻的警卫接过签收条,敬了个礼。

 

“出去的时候,请顺便把门关上。”

 

“是,队长。”警卫离开办公室,随手关上门。

 

在静悄悄的办公室,雷蒙队长和弗兰克对看了一会儿,然后,雷蒙队长漫不经心地打开底层抽屉,拿出一瓶威士忌和一个酒杯,倒了点酒进酒杯,往桌面上一推。弗兰克急切地抓起酒杯,一饮而尽,然后深深地叹了口气,跌坐到椅子里。

 

“我需要酒。”他说。

 

“我知道。”雷蒙队长说,盖好瓶盖,放回抽屉。

 

弗兰克探身向前,把酒杯放在桌子上,紧张地说:“好了,我们谈吧。”

 

“你可以放心了,”雷蒙队长说,“我们的新监狱长是个改革家,他忙于改造人,不会注意监狱的欺诈行为。”

 

“真的吗?”弗兰克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