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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嗨,罗伊。”隆科斯基说,两人戴着手套握了手,“一栋民宅在暴风雪天闹火灾,我算是大开眼界了,以后没有任何事情能吓到我。”

卡洛威提高音量说:“找到德安吉洛了吗?”

隆科斯基摇摇头,随即后退几步,指着烧焦的屋顶,“大火沿着屋顶快速扩张,侵入每一个房间。一定是某种促燃剂引起的,很有可能是汽油。邻居说房子冒出浓浓的黑烟。”

“他会不会逃出来了?”

隆科斯基皱着眉头,“老天保佑他已经逃出来了。但我们到的时候,一个人影也没看到。他有可能因为天气不好跑到邻居家过夜,可是又没有人来通知我们。”

正在这时,一阵巨响传来,吓了大家一跳。原来是院子上空有一根粗大树枝掉落,消防员四下窜逃,树枝压垮了一部分篱笆,再“轰”的一声落地,差点就击中了一辆消防车的尾部。

“我要进去看看,菲尔。”卡洛威说。

隆科斯基摇摇头,“我们还不确定房子的结构撑不撑得住,更何况风势如此猛烈。”

“我愿意冒险。”

“可恶,罗伊。现在这里由我负责。”

“你报告里就说是我自己决定要进去的。”卡洛威拿过阿姆斯特朗的手电筒,“你在这里等着。”

大门的门框在消防员破门而入时已被破坏,上面烧焦的痕迹和油漆浮泡显示,火苗曾沿着门框焚烧以寻求氧气。卡洛威踏过门框,听狂风在房子里呼啸,水滴“嗒嗒”作响。他看着光束在焦黑的墙上和家具的残骸上跳来跳去。老人用一辈子积累下来的小摆设和装在相框里的相片散落在地毯上。手电筒的光束照到一片从天花板掉下来、浸透了水的石膏纤维板,看上去就像挂在晒衣绳上的濡湿床单。雪花从屋顶的破洞飘落,屋里的烟仍然很大,还有浓郁的焦木味和绝缘体被烧化的刺鼻臭味。他用手帕捂住口鼻,往里间走去,靴子在地毯上留下一个个的凹陷。

他探身走进左手边的门洞,用手电筒扫了一下厨房,不过没看到德安吉洛。他再穿过烧得支离破碎的客厅,走下狭窄的走道,一边朝屋子后方走去,一边呼叫德安吉洛的名字,但没有任何回应。他用肩膀撞开最前面两扇门的其中一扇,结果是一间客房。客房的损毁程度不高,可能是因为它距离隆科斯基初步认定的起火点最远,而且房门是关着的,阻绝了氧气的流动,没有助长火势。他用手电筒照着双人床,打开了衣柜门,里面是一根横杆和几个衣架。

退出客房后,他再推开另一间的房门,门板同样黏在门框上。这间是主卧室。虽然天花板和墙壁上有一条条焦痕,不过和屋子的其他部分比起来,损毁情况也不严重。手电筒照射在石膏纤维板下的梳妆台上,他屈膝弯腰拉起床罩边,用手电筒照着床下,那里仍然空无一物。

他依旧屈着膝,抬头大喊:“德安吉洛?”

见鬼了,他到底在哪里?一听到他家失火,一股不祥的感觉立刻笼罩住卡洛威,那感觉现在越来越强烈。

阿姆斯特朗也走进了主卧室,“他们现在要进来了。你找到他了吗?”

卡洛威挺直身体,“他不在这里。”

“他逃出去了?”

“那人呢?”卡洛威问。芬利在无线电里一提到德安吉洛的名字时,不安及恐慌便一直纠缠不去,那是一种冷到骨子里的可怕感觉。他朝衣橱走去,握住门把,但门被卡死。“去找邻居问问,”他跟阿姆斯特朗说,“他可能迷路了。”

阿姆斯特朗点点头,“好的。”

卡洛威一只手撑在门框上,正要用力拉开门时,他注意到门板上有两根漆黑的金属的尖端刺了出来。两个尖端间的距离约有九十厘米,在手电筒的光束下,看起来像是钉枪射出的两根钉子,但射歪了,没射中柱子反而射到墙上。只是眼前这两支是特大号的钉子,更像是铁锥。

“什么东西?”卡洛威说着用力拉门,但门动也不动,于是他一脚顶在墙壁上,再次使劲一拉。这次衣橱门猛地弹开,力道之大超乎预期,几乎快让他把手里的门把扯下来。

“天啊!”阿姆斯特朗惊呼一声,跌跌撞撞地退开,撞上了梳妆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