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第2/4页)

如果他们能找到把这批C4火药卖给“幽灵”的人,或许就能找到这个蛇头在纽约其他地区的巢穴,甚至破获他的行动基地。

库珀已把化验结果送往匡提科总部:“几小时后应该就会有答案了。”

“科呢?”萨克斯问,转头环顾房间。

“回移民局去了,”莱姆回答,然后又尖酸地说,“别提他的名字,不吉利,希望他永远待在那里别回来。”

埃迪·邓此时匆匆走进房问。“林肯,我一接到你的电话就马上赶来了。”

“很好,埃迪。你快把阅读眼镜戴上,现在得请你替我们翻译了。阿米莉亚在‘幽灵’的一件夹克里面找到了一封信。”

“不可能吧,”埃迪·邓说,“从哪里找来的?”

“一百英尺深的海底。细节等有空再说吧,”

埃迪·邓的视力很好,不需要阅读眼镜辅助。但这封信在海水浸泡过后,信上的字迹已难以辨识,因此梅尔·库珀还是替他准备了一个紫外线灯,以凸显信件上的墨痕。

埃迪·邓低头仔细看着这封信。

“还真难辨认,”埃迪·邓喃喃说,两只眼睛全眯了起来,“好……这是写给‘幽灵’的信。发信人的名字叫林水边。他在信上说,那架包机何时会离开福州,何时会抵达圣彼得堡外的纳古夫空军基地。接着他又说,他已将钱转入香港的户头——没提到户名。然后他提到包机所需的花费,又说一部分的钱随信寄上——是现金。最后还有一份名单,上面都是福州龙号上偷渡者的名字。”

“就这些?”

“恐怕就是这样了。”

“请我们在中国的人查一下这姓林的家伙,”莱姆对塞林托说,接着又问梅尔·库珀,“信纸上有什么微小证物?”

“你猜也猜得出,”库珀说,“盐水,海洋生物排泄物、污染物、植物微粒、机油和柴油。”

“萨克斯,你说船舱里面有多少钱?”莱姆又问。

“有很多,可能有一百万以上。不过当你潜泳在钞票堆中的时候,很难计算出正确的数字。”

“她收集回来的美元都是百元面额的钞票,而且全是新钞。”

“是假钞吗?”莱姆问。

库珀仔细检视其中一张:“不,是真钞。”

至于萨克斯找回来的那些人民币,张张都褪了色、又皱又烂,“那里的人民币大概有这个袋子的三十倍左右。”萨克斯向大家说明。埃迪·邓马上清点了一下萨克斯带回来的人民币,“三十倍,如果换算成美金的话……”他计算了一下,“大概等于两万美元。”

萨克斯又说:“我还找到一把乌兹冲锋枪和一把贝瑞塔手枪,但乌兹冲锋枪的号码被磨掉了,而我又不小心把贝瑞塔掉在船里。”

“我们都很清楚‘幽灵’,即使他用的枪上面留有枪支号码,也难以追查出什么来。”莱姆说,接着又突然叫道,“托马斯!我们需要你来记录!托马斯!”

莱姆焦躁地转头看向房门外的走廊。

这位年轻的助理匆匆走进房间,他听从莱姆口述,一一将爆炸物火药、信件和其上的微小证物、枪支等细节写在写字板上。

房里突然响起一阵电子音乐,是手机典型的铃声。一时之间,所有人都低头检查自己的手机。最后,获胜的人是萨克斯。她忙把手机从腰带上解下。

“喂?”

“阿米莉亚?”

她听出这是约翰·宋的声音。这让她突然想起昨夜的事,使她的胃部不由得一阵紧缩。

“约翰。”

“你好吗?”

好吗?我才刚从地狱般的海底游泳回来,她心想。除此之外,其他都还算可以。“很好,”她说,“不过现在有点忙。”

“那是当然的。”这位中医生说。他的声音多么亲切呀,她心想,完全没有客套的成分,“你们找到张敬梓和他的家人了吗?”

“还没有,这就是我们目前在忙的事。”

“不知道等你有空的时候,能不能来我这里一下。”

“应该可以吧。不过,约翰,到时我再打电话给你好吗?我现在在林肯这里,目前还有好多事要忙。”

“没问题。很抱歉,打扰你了。”

“不,不,我很高兴你打电话给我。我会回电话给你。”

她挂断电话,想继续开始刚才的证物研究工作。然而,她却瞥见朗·塞林托的目光,看见他的眼神里充满了愤怒的情绪。

“长官,”她对他说,“我们可以到外面谈谈吗?”

塞林托粗声说:“为何不在这——”

“快来!”她打断他。

莱姆看了他们一眼,但马上就对他们奇怪的态度失去了兴趣,而又继续把目光移回到证物表上。

萨克斯走到外面的走廊,塞林托跟在后面出来,双脚重重在地板上踏出声响。托马斯也发觉好像有什么事情不对劲:“怎么了——”他话还没说完,声音就被萨克斯猛然关上的房门给隔绝在内了。他们继续沿着走廊往房子后头走,依照萨克斯的意思,两人一起进入了厨房。

她转过身,双手插在腰上:“长官,这两天你对我的态度为什么这么奇怪?”

塞林托把皮带往肚子上一提:“你胡说什么,是你太敏感了吧?”

“骗人!既然你有话想对我说。就当我的面讲吧。我有理由要求你这么做。”

“有理由?”他以讽刺的口吻说。

“你到底有什么事?”她厉声说。

塞林托沉默不语,只把目光落在厨房的砧板上,看着托马斯放在上面的六颗西红柿和一把蔬菜。好一会儿后,他才开口:“我知道你昨天晚上去哪里了。”

“是吗?”她问。

“守在约翰·宋住处外的警卫向我汇报,说你一离开这里就到那边去了,而且直到凌晨一点四十五分才离开。”

“我的私生活应该不关你的事吧?”她冷冷地说。

塞林托环顾一下四周,压低了声音,但情绪激动地说:“可是这已经不只是你自己的事了,阿米莉亚,这也是他的事。”

她皱起眉头:“他?你说谁?”

“我说莱姆。不然你以为还有谁?”

“你在说什么?”

“他很坚强,比所有我认识的人都坚强。但有件事绝对会让他崩溃瓦解——如果你继续执意这么做的话。”

她完全迷糊了:“我执意做什么?”

“你知道吗?那时你还不认识他——他以前深爱过一个女人,名叫克莱尔。在她不幸过世后,莱姆几乎无法从伤痛中走出来。虽然他回去上班,继续投入工作,但整整过了一年,我才看见他的眼神重新燃起一丝丝光采。还有他的妻子——没错,他们是有过一点争执。尽管那不是世界上最完美的婚姻,但意外发生之后,莱姆明白一切再也无法挽回,于是他选择了离婚。这对他来说真的很难,真的很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