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部 猎捕 11(第2/4页)

“看来‘秘密军组织’还盯着总统呢,”他说。“他们的阴谋今天下午已经被发现了。我们正在对付它。就是这件事把我拖住了。”

女孩的头向后退了几英寸,轻轻地发出“啵”的一声。

“别傻了,亲爱的,他们很早以前就完蛋了。”说完她又回去忙她的活儿去了。

“那帮该死的还没完蛋呢。他们现在雇了个外国刺客来杀他。嘶——别咬。”

半个小时之后,拉乌尔・圣克莱尔・德维劳本上校睡着了,脸半陷在枕头里,因为劳累过度,轻轻地打着鼾。他的情妇躺在他旁边,眼睛穿过黑暗向上盯着天花板。屋顶隐约闪着光,窗帘边有一丝缝隙,外面街上的灯光从这里透了进来。

她刚知道的事让她惊呆了。虽然之前她对这个计划没有任何了解,但她能体会出科瓦尔斯基的招供有多重要。

她静静地等着,直到床头钟上发光的数字显示,时间是凌晨两点。她小心翼翼地下了床,把卧室电话分机的接头从插槽里拔了出来。

走向门口之前,她弯腰看了看上校,她很高兴他不是那种喜欢睡在自己枕边人怀里的那种男人。他还在打着呼噜。

出了卧室,她轻轻关上门,穿过起居室,把起居室的门也关上,朝大厅走去。她用大厅桌上的电话拨了一个号码。她等了几分钟,一个睡眼惺忪的声音应了电话。她迅速地讲了两分钟,待对方有所指示后,便挂断了电话。一分钟后她回到床上,试着睡去。

整个晚上,五个欧洲国家、美国和南非的刑警负责人都被从巴黎来的长途电话一个个弄醒,他们多数睡意正浓,很不高兴。西欧的时间和巴黎一样,正是凌晨。巴黎电话到的时候,华盛顿是晚上九点,FBI凶杀处处长正在参加一个晚宴。卡伦试到第三次才联系到他。宴会正在进行,所以他们随后的谈话被隔壁客人的聊天以及酒杯的碰撞声干扰了。不过FBI的凶杀处处长还是了解了情况,并且同意在华盛顿时间凌晨两点,到FBI总部的通讯室接勒贝尔警长在巴黎时间早上八点,从国际刑警通讯室给他的电话。

比利时、意大利、德国和荷兰的刑警负责人明显都是好丈夫。他们一一被弄醒,听卡伦说了几分钟后,都同意按卡伦建议的时间到他们的通讯室接勒贝尔关于一桩绝对紧急事件的直线电话。

南非的凡・鲁伊斯不在城里,天亮前没法赶回总部,所以卡伦告诉了他的副手安德森。勒贝尔知道后没有不高兴,他不认识凡・鲁伊斯,倒是很了解安德森。而且,他怀疑凡・鲁伊斯很可能只是一个政治上的任命,而安德森则和他一样,是个正在履行职责的警察。

电话找到苏格兰场刑事助理警务处长安东尼・曼林逊先生时,他正在贝克斯利的家里,差几分钟就是早上四点了。床边电话不停响着,他瓮声瓮气地抗议着,伸手摘下了话筒,说道:“曼林逊。”

“是安东尼・曼林逊先生吗?”一个声音问道。

“说话!”他晃了晃肩膀,把被子从肩膀上抖落,看了一眼手表。

“我是法国国家安全局的卢西恩・卡伦督察。我代表克劳德・勒贝尔队长给您打电话。”

这个人的英语说得不错,只是口音很重。电话很清晰,显然这个时间的线路很空。曼林逊皱起眉头。这些混蛋为什么不能找个文明点的时间打电话呢?

“嗯。”

“我想您也许认识勒贝尔队长,曼林逊先生。”

曼林逊想了一会儿。勒贝尔?噢,是的,一个小个子家伙,曾经是法国司法警察署凶杀处处长。人长得一般,不过很有效率。两年前在英国游客被谋杀的案子上,他帮了很大的忙。如果不是他们十分迅速地抓到了凶手,媒体一定会闹得满城风雨。

“是的,我认识勒贝尔队长,”他冲着电话说,“有什么事?”

他的妻子莉莉在他旁边,被他们的讲话声干扰,在睡梦中嘟嘟囔囔的。

“发生了一件非常紧急的事,同时必须高度保密。我协助勒贝尔队长办理此事。这不是一桩寻常的案件。今天早上九点的时候,勒贝尔队长希望您能在苏格兰场的通讯室里接听他给您的直线电话。能请您届时到场接电话吗?”

曼林逊想了一会儿。

“这是警方跨国联合行动的一次例行调查吗?”他问道。如果是的话,他们可以用国际刑警组织的常规线路。九点恰好是苏格兰场正忙的时候。

“不,曼林逊先生,不是。是勒贝尔队长个人秘密向您求助。目前发生的这件事和苏格兰场可能毫无关系。很可能是这样。如果的确是这样的话,那最好就不要正式请求。”

曼林逊仔细想了想。他天性谨慎,不想卷入国外警方的秘密调查。如果罪案已经发生,或者罪犯逃到英国,那就另当别论了。如果那样的话,为什么要保密呢?这时他想起了几年前的一桩案子,他被派去寻找并带回内阁部长的千金,那女孩和一个英俊的混蛋跑了。当时她尚未成年,所以可以控告那个家伙使未成年人脱离父母的监护。另外还有一点,部长希望这件事处理时不要让媒体得到任何信息。意大利警方非常帮忙。这对年轻人在维罗纳被找到时,正在扮罗密欧与朱丽叶呢。好吧,就是说勒贝尔想从“老伙计”网络得到一点帮助。这正是组建“老伙计”网的目的。

“好的,我会去接电话的。九点。”

“非常感谢您,曼林逊先生。”

“晚安。”曼林逊放下话筒,重新设置好闹钟,把原来的七点改成六点半,然后又回去睡觉了。

当巴黎在睡梦中迎来黎明之时,在一间狭小又发霉的单身公寓里,一个学校的中年老师在杂乱的起居室兼卧室的地板上走来走去。他的周围一片混乱,书、报纸、杂志、手稿,摊得到处都是——桌上、椅子上、沙发上,甚至还有在远处墙角的狭窄小床的床罩上。另外一个墙角有一个水池,里面堆满了没洗的碗碟。

他在夜里这样走来走去,脑子里想的不是他房间里的一团糟。自从他辞去了一家中学校长的职务后,他那套有两个仆人的精美宅邸也随之而去了。他学会了像现在这样生活。他的麻烦是别的问题。

当东边的郊区黎明破晓的时候,他终于坐下来拿起一份报纸。他的目光又落在国际版第二条显著位置的新闻上,标题是:《“秘密军组织”的首脑躲在罗马的酒店里》。他最后又读了一遍这条新闻,打定了主意。他披上一件轻质风衣以抵御早上的寒冷,便离开了公寓。

他在最近的街上找到一辆正在转悠的出租车,他让司机带他去北火车站。司机把他放在车站前面,但车刚离开他就从车站走开了。他穿过马路,走进那一带的一家通宵营业的咖啡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