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秘密电台(第2/7页)

在利雅得,奇普・巴伯正在那座别墅的主客厅里踱来踱去,手里拿着一张打印纸,口里说着自从三十年前从海军陆战队退伍后再没说过的骂人话。

“他到底认为他是在干什么?”他大声质问房间里那两名英国情报官。

“冷静点,奇普。”莱恩说,“他已经潜伏良久,心理压力很大。坏蛋们正在包围他。根据我们的情报经验,应该把他从那里弄出来——现在。”

“是啊,我知道,他是一个了不起的人物。但他没有权力这么干。付费人是我们,还记得吗?”

“我们当然记得,”巴克斯曼说,“但他是我们的人,他战斗在敌人心脏。如果他选择留下来,那是为了完成工作,为了你们也为了我们。”

巴伯镇静下来了。

“三百万美元。我怎么去告诉兰利,他已经答应另给耶利哥三百万绿钞票换取这次准确情报?那伊拉克笨蛋第一次就应该把情报搞准。对我们来说,他也许是故意在吊我们的胃口,想骗更多钱。”

“奇普,”莱恩说,“我们在这里讨论的是核打击问题。”

“也许是吧,”巴伯的说话声又大了起来,“也许我们是在讨论核打击。也许萨达姆及时获得了足够的铀,也许他及时把它拼凑起来了。我们手里所掌握的全部也只不过是一些科学家的计算和萨达姆自己的吹嘘——如果他确实这么吹嘘过的话。该死的,耶利哥是一个雇佣兵,他有可能在说谎。科学家有可能出错。萨达姆说谎也习以为常。这么多钱我们到底是花在什么地方?”

“那你想冒险吗?”莱恩问道。

巴伯坐进了一把椅子里。

“不,”他最后说,“不,我不想。好吧,我会向华盛顿报告的。然后我们得告诉将军们。他们必须知道这件事。可我告诉你们一点,有一天我要会会这个耶利哥。如果他在愚弄我们,我要拧下他的胳膊当棍子打死他。”

那天下午四点钟,泽伊德少校带着地图和计算结果,走进了哈桑・拉曼尼局长的办公室。他小心地解释说,他那天已经确定了第三个三角形,并把该地方在地图上缩成曼苏尔区的一块菱形区域。拉曼尼半信半疑地盯着那个区域。

“这有一百码乘一百码。”他说,“我还以为现代技术能把发报的源头确定在一平方码之内呢。”

“如果我能捕捉到一次长时间的发报,那么我就可以做到。”泽伊德少校耐心地解释说,“我可以从截听接收机那里得到不超过一码宽的光束,把它与另一个不同地点的截听相交,就能得到你要求的一平方码了。但现在这种发报时间极为短暂,只在空中停留了两秒钟。经我的努力所得到的是一个很窄的锥形,其尖头在发报机上,朝四周发射出去,宽度逐渐加大。在罗盘上也许只有二分之一度。但两英里以外,宽度成了一百码。看,它就在这个小区域里。”

拉曼尼凝视着地图。在做上标记的菱形区域里有四栋建筑物。

“我们去那里勘察一下。”他提议。

两个人带上地图到了曼苏尔,进入那个小区域。那是一个富人住宅区。四座住宅都是独门独院的,四周有围墙,建在自有的地皮上。当他们结束勘察时,天正在黑下来。

“明天上午来搜查,”拉曼尼说,“我派部队悄悄地把这个地段封起来。你知道你要找的是什么东西。带上专家,进去把四座房子搜它个底朝天。你去找到那件设备,我去抓住那个间谍。”

“有一个问题,”少校说,“看见那块铜牌了吗?那是苏联大使馆的住宅。”

拉曼尼想了一会儿。如果他去触发一次国际性事件,那么没人会来表扬他的。

“先对付其他三座房子。”他命令道,“如果没查到,我会与外交部长商量对付苏联的房子。”

当他们在说话时,那座苏联别墅里的一名职员正在三英里之外。花匠马哈默得・阿尔科里,即麦克・马丁,正在那个破败的英国人墓地,把一只薄信封放进了一块旧墓碑旁边的一只石罐里。之后,他在记者联合会大楼的院墙上做了一个粉笔记号。晚上他又去了那个区域徘徊,快到午夜时他注意到那个粉笔记号已被擦去了。

那天晚上在利雅得召开了一次会议,是一个非常秘密的会议,在沙特国防部大楼底下第二层地下室的一个房间里召开。出席会议的有四位将军,其中一位坐在桌子的上首;还有两位平民,即巴伯和莱恩。当两位平民讲完之后,四位军人沉着脸静静地坐着。

“这事是真的吗?”其中一名美国将军问道。

“要说百分之百的证据,我们是没有的,”巴伯说,“但我们认为这个情报的准确性相当高。”

“你为什么把握这么大?”那位美国空军将军问。

“在座的各位先生也许已经猜到了,在过去的几个月里,在巴格达统治集团的高层中有一个人在为我们工作。”

房间里响起了表示同意的哼哼声。

“我们没指望那些目标的情报来自兰利的水晶球。”空军将军说,他仍对中情局怀疑飞行员战绩一事心存芥蒂。

“情况是这样的,”莱恩说,“到目前为止,我们从来不曾发现他的情报有弄虚作假之处。如果他现在说谎,那就是一场窃取钱财的高明骗术了。这是其一。其二,我们能冒这个风险吗?”房间里沉寂了好几分钟。

“有一件事你们忽视了,”美国空军将军又说,“投掷。”

“投掷?”巴伯问道。

“我告诉你们,拥有一件武器是一回事,把它投掷到敌人头上去是另一回事。瞧,没人会相信萨达姆有技术可以把那东西缩小。这是高科技。所以如果他已经拥有了那件东西,那么他也无法从一门坦克的炮筒里把它发射出来。大炮也不行,因为口径问题。喀秋莎发射架或者火箭都不行。”

“火箭为什么不行,将军?”

“载荷问题,”空军将军讥讽地说,“讨厌的载荷。如果是一件粗制设备,那它得有半吨重。就算它是三千磅吧。我们现在知道,当初我们在萨德16基地把那些设施摧毁时,阿贝德和塔穆兹仍处于开发阶段。阿巴斯和巴德尔也同样。无法运作——要么被毁,要么载荷太小。”

“飞毛腿怎么样?”莱恩问。

“也一样。”将军说,“所谓长射程的胡赛恩在重返大气层时四分五裂了,而且其载荷是一百六十公斤。即使苏联提供的飞毛腿,最大载荷也只有六百公斤。都太小了。”

“那还有飞机投掷的炸弹呀!”巴伯指出。

空军将军瞪起了眼睛:“先生们,我现在就可以向你们作出保证,从现在起,没有一架伊拉克作战飞机可以飞到国境线。绝大多数甚至不能从跑道上起飞。就算能起飞,飞向南方的飞机会在半路上被击落。我有足够的阿瓦克斯预警机,足够的战斗机,我可以保证这一点。”